薑花衫回到菊園,立馬將和沈蘭曦的不愉快拋諸腦後,專注於手頭的案卷。然而,沒過多久,園外卻忽然傳來一陣陣不合時宜的歡笑起哄聲,打破了園內的寧靜。
她蹙起眉頭,放下筆,揚聲喚道:“張媽。”
張茹應聲而入,臉上帶著幾分忍俊不禁:“小姐,您叫我?”
薑花衫揉了揉眉心,“外麵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
張茹笑道:“是高管家。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高管家忽然召集後院的幫傭、丫頭們蕩秋千,他一個人在那使勁推,累得滿頭大汗。大家平日裡難得鬆快,倒是玩得開心,笑得前仰後合。”
“高止?推人蕩秋千?”
薑花衫以為自己聽錯了,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去。
隻見中庭花園裡,高止正愁眉苦臉,頗為賣力地推著秋千。
秋千上坐著一個廚房幫傭的胖大嬸,正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喊著“高管家,用點力!再高些!”周圍還圍了好些等著“享受”服務的丫鬟婆子,個個眉開眼笑,指指點點的,場麵頗為滑稽。
高止全程單用左手,累得氣喘籲籲,額上見汗,與平日裡高冷的人設簡直判若兩人。
“……”薑花衫一臉莫名其妙,“怎麼一個個都跟有病似的。”
“罵誰呢?”
她話音剛落,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帶著笑意的調侃。
薑花衫猛地回頭,隻見沈清予不知何時竟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房門口。他嘴角噙著笑,一雙丹鳳眼灼灼地盯著她,裡麵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清予少爺!”張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擋在薑花衫身前。
沈清予卻看也沒看張茹,目光隻鎖在薑花衫身上,“真把我當賊了?”
薑花衫冷著臉,“你比賊可恨多了。”她要真當沈清予是賊,從頭到尾就會防著他,就是因為她不曾設防,所以當初才那麼生氣。
沈清予輕咳了一聲,抬了抬下巴,“張媽,你先出去。”
張茹自打上次沈清予闖園就對他沒什麼信任,但沈清予的身份擺在這,她也不好不給麵子,猶豫片刻轉頭看向薑花衫。見薑花衫沒有拒絕,這才默默退出了房間。
待房門掩上,沈清予雙肩一垮,徑直走到薑花衫麵前,偏頭送上自己的半張臉。
“諾,給你打!”
薑花衫皺眉,一臉嫌棄地拉開距離。
沈清予也是沒脾氣,挪著凳子湊上前,“你到底為什麼這麼生氣?能不能告訴我?”
薑花衫懶得搭理他。
沈清予隨手拿過她桌上的案卷,隨意掃了一眼,自說自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歸靈的身份了?”
薑花衫依舊沒有反應,用力偏著頭,留給他一個圓圓的後腦勺。
沈清予看著有些好笑,卻又覺得有些心酸。
他輕歎了一聲,站起身,勾著椅子挪到她麵前,看著她落座,“那我的確應該向你道歉,什麼都不懂的是我。”
薑花衫眼神微動,瞥了他一眼。
沈清予抱著靠椅,將下巴擱在椅背上,輕聲解釋,“我以為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我怕你受傷。”
薑花衫微愣,神情鬆動,低著頭沒有說話。
沈清予拿她沒辦法,有些無奈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給你聽。不管是我還是沈蘭曦,我們都沒有真正想傷害沈歸靈,之所以要趕他出去,是因為他走,不管是對他還是沈家都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