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那道金線牽引著,渾渾噩噩的往前飄去。
直到來到了未央宮,熟悉的景物刺激的她整個魂體都愣住。
一幕幕熟悉的畫麵在腦海裡掠過,
——立後大典上,她整個人被包裹束縛在華麗的鳳袍裡,滿身心的局促,他牽著她,溫柔耐心處處體貼周到。卻在儀式結束後,把她一個人丟在寢宮裡,告誡她要安分守己。
——她知道自己隻是枚棋子,始終是要離開的,她努力學刺繡,想有一技之長,以後能養活自己。可她在這上頭似乎不是很有天賦,總是繡得像鬼畫符。
燈影下,她盯著繡壞了的帕子傲腦皺眉,不遠處伏案處理公務的青年帝王抬起頭,彎了彎好看的鳳眸。見她看過來,立馬板起了臉,冷著聲趕她去睡覺。
南音魂體不受控製的飄進了未央宮正殿,看著那個端坐於禦案後垂眸認真而快速奏折的青年。
他瘦了好多,眼下有濃重的青影,是朝中又不太平了嗎?
這時一個玄衣男子無聲出現,南音知道,這是謝衡的暗衛頭領,非要事不出。
“陛下,夜大人還未出關。”
皇帝放下筆,皺著眉臉色不是很好:“沒記錯的話,夜卿已經閉關兩年了,就一直沒消息?”
玄衣男子垂首道:
“是,自打三年多前,夜大人觀天象,下了觀星台後便吐了口血,隻含糊地留下一句——帝星有變,星鬼混亂……
便天開始閉關。夜大人玄術已達天師級彆,又最精通陣法,聽他幾個徒弟說,為了防止被人打擾,他每次閉關都會在院外設置陣法,這些陣法當今幾乎沒有玄術師能破得了。”
關於玄術方麵的事,皇帝也了解不少。而且夜天師這個人除了過於耿直外,其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
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算了,這事暫且先放放。關於燕國公府的事調查的怎麼樣了?”
玄衣男子呈上了一遝厚厚的紙張。
皇帝接過快速翻看起來,上麵詳細記錄著從雲若瑤難產後燕國公府發生的所有事。
暗衛的記訴口吻客觀而平鋪直敘,他卻能從這些客觀的語句中快速抽絲剝繭,最終定格在一個人名上。
“讓人好好查一下這個雲青羽。”
“另外,讓夜卿的大徒弟夜柏進宮一趟,看一下燕思嘉的情況。”
事情吩咐完,皇帝看著靜立著的暗衛頭領,動了動唇,終還是問出了口:
“…還沒有消息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玄衣男子卻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十分慚愧的垂下頭:
“屬下等無能,找了許多術士,連茅山的玄機天師也找過,卻始終沒找到……”
“知道了,退下吧!”
皇帝不願再聽下去,靠坐在椅背上,無力地閉了下眼睛,整個人仿佛被無儘的絕望包裹。
南音不知道他要找什麼人,不過這個人肯定對他極重要吧!他向來是冷靜沉著的。
她不自覺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緊皺的眉心。
她知道一枚棋子是不可以有妄心的,不管是寧國公府還是皇帝,她一個都招惹不起。
可她還是對他…起了不該有的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