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牆上的弓弩手們發出陣陣慘叫,無數人被呼嘯而來的箭雨射殺,紛紛從牆頭墜落。而謝初九因施展這威力強大卻極為耗損內力的萬劍回旋功,已然力竭,噴出一口鮮血,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直直倒在地上。
霍清瑤目睹這一幕,心急如焚,她顧不上自身安危,連忙奔到謝初九身邊。她纖細的雙臂使出渾身解數,艱難地拖著謝初九往山上走去。她的雙手被謝初九的身體勒得通紅,腳步也因承受著重負而略顯踉蹌,但她的眼神中透著無比的堅定。
此時的沈清悅,獨自麵對向宇莫與向盈盈的聯手攻擊,壓力如山般沉重。向宇莫的武功剛猛霸道,每一招都帶著強勁的內力,沈清悅隻能左支右絀地勉強抵擋。而向盈盈的劍法陰柔詭異,劍劍指向她的要害,令她防不勝防。在兩人的夾擊之下,沈清悅逐漸落入下風,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向盈盈瞥見霍清瑤扶著謝初九向後山蹣跚而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一揮手中長劍,“爹,你對付沈清悅,我去殺謝初九!”說罷,便提劍朝著他們的方向追去。
謝初九此時意識已然有些模糊,隻感覺霍清瑤在身旁奮力攙扶著自己,他強打起精神,努力晃晃悠悠地邁著腳步,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霍清瑤緊緊扛著他的胳膊,香汗淋漓,她的目光在四周搜尋著,期望能儘快在山中找到一處隱蔽之所。
兩人費儘周折,終於爬到山腰。向盈盈手提長劍,麵色冷峻,一步步朝著他們緩緩逼近。霍清瑤攙扶著謝初九來到一處山腰邊緣,不經意間低頭一看,旁邊竟是百丈深崖,陡峭的崖壁令人膽寒,她輕輕一動腳,一塊石頭便滾落下去,許久之後才傳來沉悶的落地聲。
看到向盈盈眼中燃燒的憤怒火焰,霍清瑤鼓起勇氣勸道:“盈盈,初九殺你母親,是萬不得已,你不要被仇恨迷失了方向啊!”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哀求。
向盈盈怒道:“如果他殺的是我的父親,我都可以原諒他,可是母親是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了。”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手中的劍卻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這時,謝初九在霍清瑤的搖晃下慢慢清醒過來,他強忍著腹部的劇痛,抬眼望了一眼遠處練武場上仍在激烈廝殺的眾人,聲音虛弱卻透著一絲決然:“盈盈,無論如何你母親是我殺的,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對我出手,你知道這樣會有多少人無辜死在天龍教手裡啊!”
向盈盈冷笑一聲:“如果不在這時候我怎麼可能殺得了你啊!”說完,便握緊長劍,準備刺向謝初九。
謝初九看著眼前的絕境,心中湧起一絲無奈,他緩緩說道:“若我死了,你放過清瑤好嗎?也不要讓你父親傷害沈清悅”
向盈盈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霍清瑤。霍清瑤朝著謝初九拚命搖頭,淚水奪眶而出。向盈盈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謝初九回頭看了一下山崖下奔騰洶湧的河流,他知道,此刻跳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與向盈盈硬拚,自己必死無疑。於是,他心一橫,猛地一把將霍清瑤推向一邊。霍清瑤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謝初九借著這股推力,猛的縱身一躍,跳下了百丈山崖。
霍清瑤連滾帶爬地衝到山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山穀,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初九!”那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向盈盈望著謝初九跳下的山崖,心中五味雜陳,手中的劍也無力地垂下,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沒精打采地轉身走下了山。
霍清瑤望著下方洶湧的河流,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謝初九。她不顧一切地拚命跑下山去,向著河流下遊奔去。一路上,她的衣衫被樹枝劃破,雙腳也被石塊絆倒多次,但她爬起來繼續奔跑,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河流的方向。
此時,練武場上眾人依舊在浴血廝殺。沈清悅看到向盈盈慢慢走回來,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意識到謝初九可能出事了。她心急如焚,一揮劍奮力抵擋向宇莫的一招,然後借著這股力量跳到向盈盈麵前,雙手如鐵鉗般抓住她的肩膀,聲嘶力竭地問道:“初九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向盈盈冷冷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死了,他死了……”
沈清悅隻覺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空洞無神。就在這時,向宇莫趁她分神,一掌帶著排山倒海的內力打向她。沈清悅因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已然忘記了躲閃,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她胸口。她隻覺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如泉湧般吐了出來。向宇莫緊接著一刀砍向她,刀風呼嘯,眼看就要取她性命。
向盈盈見狀,心中一驚,趕緊衝上前站在沈清悅前麵:“爹,彆殺她……”
沈清悅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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