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小喪屍灰白無神的眼瞳與他的目光交彙，他的眼睛裡，又盈滿了某種炙熱且複雜的東西。
每一次她都看不懂。
然而，小喪屍卻莫名不想違背少年的意願了，她搖了搖頭，咬了下毫無血色的嘴唇，乖乖朝他走了過去。
程熙臨眼神不由自主的柔軟下來，他側過身子，輕輕托起她的腦袋，聲音放得很輕：
“我隻是希望你能乾淨舒服一些。至於跟著我，我想你是自願的，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勉強你。”
……是麼？
小喪屍遲疑地歪了下頭，覺得這話有點不可信。
接下來她依照對方教的去做，動作不免有些笨拙，畢竟在她的意識裡，從來沒有洗乾淨的概念。
程熙臨在外麵的房間等著，也沒有催促她。
過了好一會兒，小喪屍才從裡麵出來。她已經清洗乾淨，並且換上了一條可愛的小裙子，隻是領口處的扣子不小心被她弄掉了幾顆。
程熙臨走上前，幫她整理衣領。
手指偶爾觸碰到肌膚，那種異樣的感觸在身上蔓延開。小喪屍身體顫了一下，眉頭皺起，下意識想伸手去抓撓。
她的手剛抬起，卻在半空中被對方攔住了。
“彆動。”少年的嗓音有了細微的變化。
似乎是察覺到什麼，手上動作突然停頓下來。
女孩的胸前懸掛著一條極為奇特的項鏈。
柔軟透明的鏈條悄然藏進衣領，很容易被忽略，乍一看去，仿若商品上隨意附著的一塊吊牌。
程熙臨輕輕將它取下，項鏈底端的牌子在燈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他的目光聚焦在吊牌刻印的數字上，唇線漸漸拉直，輕聲詢問：“這條項鏈是從哪裡來的？”
程熙臨微微抬頭，眸子墨色漸暗，白皙指尖摩挲著上麵淺淺的劃痕。
“上麵的數字代表你的名字？”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甚至格外耐心，卻讓人無法猜透情緒。
小喪屍茫然地眨眼，下意識垂眼看向那塊牌子，安靜幾秒，灰白無神的眼瞳中一片空洞，什麼都沒有映照出來。
她完全不記得了。
……0037。
不知為何，她對這串數字有著莫名的抵觸，就是不喜歡它們。小喪屍皺起眉頭，眼尾耷拉下來，悶悶不樂地搖了搖頭。
看著女孩懵懂而又不自覺地流露出抗拒的神情，程熙臨微微眯起雙眸，不動聲色地握緊了項鏈，把它收起來。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唇角小幅度扯了下，緩慢道：“這個東西暫時先放在我這裡，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以後再說。”
“名字也可以自己想。”
於她而言，忘了或許是一件好事。
周胖子一大早就紮進車輛內部，對通訊裝置進行了一番檢查。忙碌了許久，最後仍舊一臉無奈。
“我已經把這玩意兒翻來覆去地查了好幾遍。”
他歎了口氣，聲音中透露出幾分疲憊：“接收器看上去完好無損，沒有絲毫損壞的跡象，可它就是死活不響應，還是沒法和中央取得聯係。”
“而且油箱也見底了。我剛才讓花貓去附近幾個加油站看了看，那些油罐裡的油不知道被誰惡意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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