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禹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薛禹愚昧,請小姐指點。”
“薛先生可還記得,當年家父曾收養一個棄嬰,剛好與我同歲。”
薛禹看了謝傅一眼,覺得這種事並沒有向謝傅隱瞞,於是說道:“這個棄嬰就是藥娘。”
李徽容繼續道:“我還聽說,當時繈褓中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棄嬰,隻不過天生有疾,奄奄一息。”
薛禹接話:“那一個並沒有被收留,留下自生自滅,隻怕已經被吃掉了。”
“這個倒未必,或許她最終被收留了,就是現在的玉貞。”
李徽容說著自嘲一笑:“或許是我胡亂猜測,不過我習慣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這世界上的事都是無獨有偶,隻要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就能找到個中聯係。”
看向薛禹:“你說於安中了藥娘的赤蠱邪毒,藥娘明明已經死了,而於安最後接觸的人是玉貞,那麼玉貞也就是另外一個藥娘。”
謝傅終於插話:“我隻關心這玉貞現在何處?”
李徽容笑道:“玉貞是南容引鳳的女人,自然在南容引鳳的身邊。”
“南容引鳳呢?”
“就在這洛陽城。”
薛禹接話:“自金陵王家招親失利之後,南容引鳳就一直在雲棧勤修武道!”
謝傅起身:“那帶路吧。”救人如救火,生怕蘇羨人有個閃失!
李徽容坐著不動,薛禹自然不會擅作主張。
謝傅朝李徽容看去,李徽容微微笑道:“你想不想聽我的安排。”
謝傅早非當初的血氣魯莽少年,洛陽是李徽容的地盤,她不知比自己熟悉多少倍,於是重新坐下:“說來聽聽。”
“南容引鳳是我李家的人,他也是李徽朝的人,我不好參與插手,不過倒可以把南容引鳳當做一顆棋子。”
李徽容說著嫣然一笑:“他是一顆好棋子,”
謝傅還是比較信任李徽容:“你詳細說來聽聽!”
……
聽完李徽容的安排之後,謝傅應道:“好,就按照你說的去做。”
李徽容問道:“我倒要問一句,你的幫手到了沒有?”
謝傅淡道:“即日就到,不會耽誤你的事的。”
“好,先讓你去見個人,讓他帶路吧。”
“誰?”
“易杭。”
謝傅聞言欣喜:“他現在何方?”
謝傅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位結拜兄弟了,要知道當初他還是一名文弱書生的時候,易杭就與他一見如故,若論兄弟之情,他對易杭卻比崔三非還要更深。
“龍文樓,這地方在洛陽很出名,你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地址。”
謝傅起身,迫不及待想見到久彆多年的兄弟。
李徽容突然開口:“算了,我還是與你一起過去吧,等我稍微打扮一下。”
謝傅奇道:“你又不是娘們,打扮什麼。”
李徽容沒有回答,起身離開,一會之後來了一個粗獷漢子。
謝傅咦的一聲,粗獷漢子淡笑:“是我。”
謝傅皺眉:“怎麼整成這個樣子?”
李徽容哈哈笑道:“這個樣子怎麼了?”
“跟你的氣質一點也不搭。”
李徽容抬臂推搡了謝傅一下:“這樣氣質符合了吧。”
或許是李徽容大氣沉靜在他心中印象深刻,看著眼前這粗獷漢子,謝傅總有彆扭的感覺。
李徽容笑道:“我與你飲酒時,豪放可都半點輸你,人都善於偽裝的動物,很多時候自己是什麼人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就拿你來說,外表看上去老實本分,恪守禮儀,可你卻風流成性。”
彆人怎麼說,謝傅已經不在乎了,都說他風流,但是對於每一段感情,他都是奮力而為,絲毫沒有半點玩耍之心,甚至豁出性命。
更多時候,他是成全彆人,而不是成全自己,謝傅問心無愧。
淡道:“帶路吧。”
在李徽容的帶領下,穿街過巷,謝傅也一見洛陽的風俗人情。
畢竟是古都名都,洛陽的繁榮不輸蘇州,隻不過蘇州像一個豔麗多姿的江南女子,而洛陽卻像一位有著深邃文化內涵的儒士,腹有文章。
李徽容是主人,儘地主之誼向謝傅介紹了。
謝傅不由感慨:“若非有事,定要逗留一番,好好感受洛陽的風土人情。”
李徽容笑道:“此言差矣,你若無事,何以會來到洛陽,說不定到老隻聽洛陽卻未能親臨,豈不遺憾。”
謝傅笑道:“倒是有道理。”
陽光溫熙,李徽容笑道:“享受這難得的閒逸吧。”
不多時便來到這龍文樓,從外表看像一座酒樓,門口顯得靜悄悄的,大概是因為是早上的原因吧。
一般酒樓都是到中午才人多起來,晚上才是一天最熱鬨的時候。
謝傅問道:“易兄就在這裡?”
李徽容點頭,謝傅笑道:“他好酒如命,在這裡酒樓常住不歸,倒也不足為奇,想必這龍文樓定有讓人舍不得離開的絕世佳釀。”
李徽容淡笑:“龍文樓倒是有一味美酒,不過你未必喜歡。”
謝傅哦的一聲:“那你喜歡嗎?”
李徽容微笑:“我也不是很喜歡。”
謝傅笑道:“易兄是酒中高手,定是你不識貨。”
李徽容淡笑:“那一會你嘗一嘗吧。”
謝傅笑道:“先找到易兄,把事情給辦了,解決你的後顧之憂,我們三個在品酒論酒。”
“好。”
進入這龍文樓,竟清冷到一個客人都沒有,寬敞的大廳不設桌椅顯得空蕩蕩的,不過雕梁畫棟,格局倒是不小。
謝傅笑道:“這裡定是消費不菲,把一般客人給嚇著了。”
李徽容應道:“這裡花錢如流水,比青樓更甚。”
這時一名中年人從堂內走了出來,衣著雖然算不上富貴奢華,倒也端莊整潔,有道是羅衣敬君子,這也是一種表達歡迎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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