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不知道安西城的事,如果知道,他現在肯定能跑。
吳林那牛皮哄哄的,被打得直接閉門不出。
曾若海等人,正是擺著兵陣過來的。
欒寶頂如果敢動手,他們就敢反殺。
焦越烽這時已完全清醒過來。
段光明走了,他最強的靠山已撤,欒寶頂已宣布對方贏了,自己便是輸了。
他也明白,自己那個焦家中路宗門,麵對一位四品高階,甚至可能是五品初階煉器師,肯定難逃覆滅的結局。
自己在那個節骨眼,被抽調到邊疆,也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
心如死灰的焦越烽,看著英姿勃發,不斷走近的錢多多,體會到焦家老祖的絕望。
他將脖子往唐陌靈刀那一伸,想用刀鋒割斷自己的喉嚨。
可是,焦越烽悲哀地發現,身體的自主權並不屬於自己。
欒寶頂怕他逃跑,悄悄用城牆上的陣法禁錮了他。
段光明走了,如果焦越烽再一逃,欒寶頂就沒法收場了。
離焦越烽三丈開外,錢多多冷冷看著他,輕聲說道:
“臣服。”
焦越烽雖然身體不能動,但眼睛卻噴著火,告訴錢多多這不可能。
“我們煉器師,以魂為器,以念為心。”
“你我比試之前,當眾立下賭約。立約之時,你我均知輸贏的後果,並甘願承受並履行。”
“如果不是,那便欺人欺己。而欺人欺己,肉身雖能逃一時困苦,可心魂怎麼安固?”
“而心魂不安固,煉器一道如何精進?”
錢多多一步一句,句句敲擊在焦越烽心上。
他蒼白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黃,一會兒灰。
想起修行時的初心,煉器時的愉悅,喪父後的憤怒,突破時的狂喜。
“同為煉器師,我尊重你。”錢多多盯著這位神情雖然沮喪但依然倨傲的中年男子。
焦越烽心中一動:難道事情有緩?
“但是,我不會放棄自己的權利,那同樣也是我的心魂所在。”
欒寶頂退後兩步,拉開與焦越烽的距離。
“不過,我可以向你承諾。有一天,你的煉器水平,如果超過我,我就取出今日所種魂種,給你自由。”
聽到這話,王大黑、管徒生等人立刻呆住:這個承諾,有點冒險。
到了四品,他們感覺再升一個小台階,是那麼困難。而五品以上,豈不更難?
萬一焦越烽有什麼奇遇,先突破到五品中階,那不等於放出一個仇人?
而他們哪裡知道,錢多多不斷有劉伯離這個五品中階的師父,而且有過修補好中階靈器的經驗。
離真正突破到五品中階,隻差一層窗戶紙。
錢多多說這話,也是把自己逼入一個不得不前進的狀態。
大道爭先,唯勤補拙。
大舅唐宏公的老話,也是真理。
當然,唐陌靈刀一抹,割下焦越烽的頭顱,這最為簡單。
但此時此地,這不可能。
若不是難平群情,城主段光明都要含糊比試,袒護焦越烽。
屠龍試煉,是以金骨城為基地,如果得罪金骨城城主,顯然沒什麼好果子吃。
殺了焦越烽,金骨城少了一名五品煉器師,那就損害了金骨城城主利益。
而臣服,則五品煉器師沒有少,那段光明也不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