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汐離仰著脖子,看著這夢幻的一幕,覺得太諷刺了。
她紅著眼睛,有口難言。
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救不了天敘?她連沐風澤都救的了,為什麼她那麼在意的天敘卻救不了呢?
鳳林商凝望著她,眸光中絲絲縷縷滿是痛心,她這個女兒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從未像此刻這樣又哭又笑的。
她從那麼小的一個粉嫩小團子被自己一點點的養大,從沒有給自己闖過禍端,也經常的鑽研小吃甜點什麼的,學業上也異常的冰雪聰明。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小棉襖有了自己的路,而這條路卻離他們越來越遠。
她成了離佑郡主,若是那時早點讓她去自己的府邸,那麼天敘是不是還能拉的回來?
他內心知道,整件事鳳汐離都是無辜的,是鳳天敘大逆不道,是他……
如今,鳳林商看著周圍的斑斑焦土,這樣的火海中,如何能逃得出來?
他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鳳汐離,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源源不斷的痛苦與絕望。
他如何還能怪她?
鳳林商的脊背仿若被抽走了所有力量,手中斷劍一鬆,“鏘”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他一句話沒說,深深的歎了口氣,靜靜地離開了。
聽見了那聲歎息,鳳汐離渾身一抖,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元日見狀及時拉住了她,“郡主,得罪了。”
他小聲說道,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走回縣令府衙,他就看見沐藍尋倚在門口端著碗在喝著什麼。
主子醒了?
早在他抱著鳳汐離出現的那一刻,沐藍尋就看見了兩人。
他眼神如刀,元日隻得硬著頭皮,“主子,郡主剛醒,說想出去走走。”
沐藍尋眉頭一皺,看著鳳汐離慘白的臉色和乾裂的唇角,心中酸酸麻麻的痛了起來。
他把人接到了自己懷裡,吩咐道,“去找些水果過來。”
金寧那邊的援軍隻留了五千兵士來幫忙澤春城的重建,主要是西城門這裡的城樓,城裡其他的地方受損的反而不多。
聽說,西林那邊最近也鬨得沸沸揚揚,好像是有什麼奸細被發現了,然後順藤摸瓜抓了一大批人。
他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指尖流連在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上,原先粉嫩水潤的嘴唇如今乾裂起皮,溝壑著一道又一道的紅色口子。
“每次離開的時間稍久一點,你就能把自己折騰的不成樣子,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