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討論完之後,林熙言隻覺疲憊如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畢竟他和顧逸晨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合眼了。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困倦,連抬手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大半。
他微微仰起頭,脖頸拉出一道疲憊的弧度,眼神中滿是倦意,連聚焦都有些費力,輕聲呢喃,如同夢囈般對顧逸晨說道:“逸晨,我實在有些乏了,想上去休息會兒。”
顧逸晨看著林熙言略帶倦意的麵容,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覆著一層淡淡的紅血絲,連眼尾都透著深深的疲憊,心疼之感如洶湧的浪濤般在心底翻湧。他想起方才討論時林熙言強撐著精神分析局勢的模樣,指尖不自覺蜷了蜷,仿佛能真切感受到林熙言的每一絲疲憊,這種心疼化作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為他驅散所有的勞累。
他輕輕點頭,聲音溫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間最堅硬的冰雪:“好,我們回房休息。”
小黑似乎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周身低氣壓般的疲憊,不再像之前那般追著自己的尾巴上躥下跳,而是乖乖地邁著小碎步,毛茸茸的尾巴也垂了下來,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後,連腳步聲都放輕了,仿佛也在儘力不打擾這份疲憊中的寧靜。
到了房間,林熙言徑直走到床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膝蓋一彎便緩緩躺了上去,後背陷進柔軟的被褥裡,發出一聲滿足又疲憊的輕歎。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顧逸晨,眼神裡的依賴幾乎要漫出來,仿佛顧逸晨就是他在這疲憊世界裡的唯一依靠。在這漫長而疲憊的一天一夜裡,顧逸晨沉穩的聲音、偶爾遞來的溫水、悄悄按揉他太陽穴的指尖,都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此刻卸下所有防備,這種依賴之情愈發濃烈。
顧逸晨微微一笑,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陽,溫柔地灑在林熙言心間,驅散了不少倦意。他腳步輕柔,鞋底蹭過地毯幾乎沒發出聲響,仿佛生怕驚擾到這份寧靜,緩緩走上前。先是指尖帶著暖意撚起林熙言領口處褶皺的布料,那褶皺裡還帶著白日奔波的風塵,他手指溫柔且細致地將其撫平,每一下動作都飽含著無儘的愛意,仿佛在撫平林熙言心中所有的疲憊與褶皺。
接著,他動作輕得像怕碰碎琉璃似的解開林熙言衣服上的係帶,指尖偶爾觸碰到林熙言溫熱的脖頸,引得對方輕輕顫了顫,他便愈發小心,緩緩褪去他身上的外衣,那外衣上還沾著些許夜露的微涼,他將衣服輕輕搭在床尾的架子上,仿佛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
隨後,顧逸晨從一旁的衣櫃中取出林熙言的睡衣,那睡衣帶著陽光曬過的暖香,他再次回到床邊。他小心翼翼托住林熙言的後背,將他上身輕輕扶起,林熙言順勢靠在他手臂上,像隻溫順的貓,他將睡衣的袖子一點點套進林熙言的雙臂,袖口蹭過對方手腕時,能感受到那細微的顫抖,而後溫柔地幫他將睡衣整理好,撫平衣角的褶皺,讓林熙言能更舒適地休息。
林熙言在半夢半醒間,鼻尖縈繞著顧逸晨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感受到對方無微不至的照顧,嘴角微微上揚,聲音輕得像羽毛:“逸晨……謝謝你……”
顧逸晨看著他眼睫上沾著的倦意,眼中滿是寵溺,低聲回應:“跟我還客氣什麼,快睡吧。”他抬手幫林熙言拂開額前汗濕的碎發,指尖的溫度讓對方舒服地眯起了眼。
幫林熙言換好睡衣後,顧逸晨又輕輕脫下他的鞋子,那鞋子的鞋帶還係得很緊,想必是白天趕路時怕掉,他耐心解開結,將鞋子輕放在床邊,鞋尖朝裡擺得整整齊齊,仿佛手中之物是稀世珍寶。隨後,他也躺在了林熙言身旁,床墊微微陷下一塊,他伸出手臂,溫柔地將林熙言攬入懷中,掌心貼在對方後背上,輕輕拍著,仿佛要將他嵌入自己的生命。
林熙言臉上瞬間露出安心的神情,像是漂泊已久的船隻終於找到了溫暖的港灣。他往顧逸晨懷裡蹭了蹭,鼻尖抵著對方的鎖骨,聞到那令人安心的氣息,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顧逸晨睡衣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他喃喃道:“逸晨,有你在,真好。”
顧逸晨感受到腰間那隻微涼的手,心中一軟,知道他還是在擔心,便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低聲說:“我在。”他能感受到林熙言指尖的微顫,那是藏在安心下的一絲不安,他便將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這時,小黑似乎也想加入這溫暖的小窩,它扭動著圓滾滾的小身子,從床尾奮力往上擠,爪子扒拉著床單,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那模樣像個努力探索未知的小勇士,腦袋左搖右晃,還不時因被子阻礙而小小掙紮一下,尾巴卻搖得歡快。終於,它一下子便擠到了顧逸晨與林熙言中間,小身子壓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
顧逸晨正沉浸在與林熙言相擁的溫馨氛圍中,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在寂靜中漸漸同頻,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二人的呼吸聲。突然,他感覺胸口一沉,帶著毛茸茸的暖意,他緩緩睜眼一看,原來是小黑正趴在他胸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他,尾巴還在身後輕輕掃著床單,仿佛在說:“我也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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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晨有些無奈,伸手輕輕提溜起小黑後頸的軟肉,佯裝嚴肅地說道:“小黑,你可不能搗亂。”這小家夥今天倒是黏人得很。
小黑“嗚嗚”叫了兩聲,聲音裡帶著些許委屈,小腦袋還往顧逸晨手心蹭了蹭,仿佛在抗議顧逸晨的“驅趕”,那小眼神可憐巴巴的,濕漉漉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林熙言被這一人一獸的互動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打破了房間裡原本的寧靜。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小黑的腦袋,手指順著它柔軟的毛發滑動,那觸感如同絲綢般順滑,小黑舒服地眯起了眼,喉嚨裡發出呼嚕聲。他寵溺地說:“算了,就讓它在這兒吧,它也怪可愛的。”
顧逸晨看著林熙言那滿是笑意的眉眼,忍不住又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指尖能感受到對方皮膚下的溫熱,兩人相視而笑,眼底的溫柔快要溢出來,無需言語,卻心意相通,仿佛在這一笑間,所有的疲憊和煩惱都已消散。隨後,顧逸晨順從地將小黑放回床上,小黑立刻蜷成一團,窩在兩人中間。
小黑像是贏得了一場勝利,得意地搖了搖尾巴,小尾巴歡快地擺動著,在兩人之間轉了好幾圈,還用鼻子這兒嗅嗅那兒聞聞,一會兒蹭蹭顧逸晨的手腕,一會兒碰碰林熙言的手背,才終於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小腦袋枕在顧逸晨的手臂旁,發出輕微的呼嚕聲,像是找到了最舒適的小窩。
不一會兒,房間裡便響起了三人一獸均勻的呼吸聲。小黑更是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那呼嚕聲時高時低,像個小小的鼓風機,仿佛在演奏一首獨特的安眠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味道,混合著窗外飄進來的夜晚清新空氣,帶著草木的微甜,讓人倍感愜意。被子柔軟而溫暖,輕輕包裹著他們,如同母親的懷抱,驅散了夜的微涼。
在這略顯嘈雜卻又無比溫馨的聲音中,他們在疲憊中漸漸陷入了夢鄉。顧逸晨將林熙言又往懷裡緊了緊,下巴抵著對方的發頂,感受著發絲的柔軟,仿佛即便在睡夢中,也想為他抵禦一切潛在的危險。他的手臂緊緊環繞著林熙言,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林熙言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似乎正做著美好的夢,也許在夢中,他和顧逸晨成功擊敗了暗魂教徒,他們攜手漫步在陽光明媚的花海,四周是五彩斑斕的花朵,蝴蝶在他們身邊飛舞,空氣中彌漫著甜蜜的香氣,沒有煩惱,隻有彼此的陪伴,未來一片光明。
睡夢中,小黑卻不安分地拱來拱去。它那小小的身軀在兩人之間擠來擠去,爪子偶爾會碰到林熙言的手背,動靜雖然不大,但在這靜謐的夜晚卻格外清晰。
顧逸晨被它這持續的動作擾得從睡夢中醒來,他先是下意識看向懷裡的林熙言,見對方眉頭沒皺,才鬆了口氣,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卻又覺得這小家夥著實調皮得可愛。他伸手輕輕按住小黑的腦袋,不讓它再亂動,指尖能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觸感下小小的顱骨。
可沒過一會兒,小黑又按捺不住好動的性子,這次直接用尾巴掃起了林熙言的臉頰,林熙言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身子微微動了動,差點就被弄醒。
顧逸晨瞬間清醒過來,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有些生氣,但看著小黑那歪著腦袋無辜的模樣,又實在狠不下心來責備。他深知林熙言太累了,今天從清晨忙到深夜,連口熱飯都沒好好吃,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讓小黑打擾他。他拎起小黑的後頸,把它輕輕放到床邊,低聲威脅:“再鬨明天沒肉乾吃。”
小黑在他手中嗚嗚叫著,小爪子還勾著床單不放,似乎在抗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尾巴卻悄悄卷住了顧逸晨的指尖。
顧逸晨看著它,又放軟了聲音哄道:“小黑,聽話,等明天再陪你玩,今晚就睡這兒好不好?你看,熙言好不容易睡著了,我們可彆打擾他,乖乖的啊。”說完便又閉上眼睡去,手指卻還輕輕搭在小黑背上,感受著它的動靜。
這時,林熙言在睡夢中囈語:“逸晨……彆讓小黑走……它冷……”聲音含糊不清,卻帶著依賴。
顧逸晨一愣,低頭看著林熙言,見他眉頭舒展了些,才輕聲回應:“放心,小黑就在這兒呢,睡吧。”可他知道不能再讓小黑上床搗亂,於是伸手直接拎起小黑命運的後頸,把它放到了床下專門為它準備的小窩上,窩裡還墊著柔軟的絨布。小黑在他手中嗚嗚叫著,小眼神委屈巴巴的。
顧逸晨蹲下身,看著小黑,指尖輕輕撓了撓它的下巴:“小黑,聽話,你看這窩多軟和,等明天天亮,我就帶你去溪邊撿石頭玩,今晚就睡這兒好不好?”他知道小黑最喜歡去溪邊追蝴蝶撿石頭。
小黑似乎聽懂了“溪邊”兩個字,嗚嗚聲小了些,但還是用爪子拍了拍小窩旁的防護罩,那是之前為了防蚊蟲設的,此刻倒成了阻礙,它似乎還在爭取回到床上。
顧逸晨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彆拍啦,防護罩不拆,不然蚊子咬你。”說完便起身回到床上,重新將林熙言攬入懷中,這次他特意調整了姿勢,讓林熙言靠得更穩些。
床上的林熙言,在顧逸晨的安撫下,並未被徹底吵醒,隻是往他懷裡又蹭了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又沉沉睡去。顧逸晨看著林熙言安穩的睡顏,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臉上,柔和了所有輪廓,心中滿是溫柔與寵溺,再次將他往懷裡緊了緊,仿佛這樣就能為他隔絕一切外界的乾擾,守護他的美夢。
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平靜,隻有小黑偶爾發出的小聲嗚咽,在寂靜的夜裡回蕩,卻也漸漸微弱,似乎小黑也終於接受了現實,蜷縮在溫暖的小窩裡,小鼻子還在輕輕動著,準備乖乖入睡。
顧逸晨在心中默默想著,無論未來麵對暗魂教徒怎樣的威脅,無論前路有多少風雨,他都會像守護林熙言的睡眠一樣,堅定地守護著他,握緊他的手,與他共同麵對所有的困難,直到迎來夢中那片陽光明媚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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