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繭的震顫突然變得有了節奏,像是心臟在瀕死邊緣的最後搏動。
下一秒,一道遠超之前的銀白聖光猛地從光繭核心炸開,如同破曉時分撕裂長夜的第一縷天光,瞬間鋪滿整個戰場。
周圍原本就混亂不堪的烏雲,此刻被這股力量衝擊得如沸騰的墨海,瘋狂翻湧。
烏雲中不時閃爍出詭異的暗芒,仿佛是被聖光激怒的黑暗力量在掙紮。
粗壯的紫色閃電像是被這聖光激怒,更加肆虐地劈落,一道道閃電如蜿蜒的巨龍,帶著毀滅的氣息,卻在靠近聖光的瞬間被消融於無形,隻留下絲絲縷縷的電流在空氣中消散。
狂風也似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擠壓,發出尖銳的呼嘯,那聲音仿佛是來自深淵的哀號。
狂風卷著沙石以更猛烈的態勢四處飛射,沙石打在周圍的樹木和岩石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仿佛一場密集的鼓點,為這場激烈的戰鬥敲響前奏。
這光芒帶著不容置疑的淨化之力,所過之處,黑袍人召喚出的暗影觸手如同冰雪遇驕陽,滋滋消融成黑色霧氣。
這些黑色霧氣中還夾雜著刺鼻的腐臭味道,那是黑暗力量被淨化時散發的氣息,令人作嘔。
暗影巨獸左肩的傷口被聖光灌透,淡銀光芒陡然熾烈,竟從傷口處蔓延出細密的光紋,順著它暗紅色的血肉攀爬。
每一寸光紋掠過,巨獸的鱗片便如被烈火炙烤的瓦片,紛紛龜裂剝落,露出底下鮮血淋漓的嫩肉。
巨獸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嚎,聲音響徹雲霄,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震碎。
它龐大的身軀劇烈蜷縮,四肢瘋狂地刨抓著地麵,堅硬的地麵被它刨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泥土和石塊飛濺。
然而,它卻硬生生被光紋釘在原地,再難掙脫半分,隻能在痛苦中不斷掙紮。
光繭內部,林熙言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
那些在他血管裡橫衝直撞的暗影能量,此刻像是遇到了天敵,瘋狂向後退縮,卻被聖光死死鎖在傷口附近,一點點被蠶食淨化。
他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那雙原本因痛苦而失焦的眸子,此刻竟映著流動的聖光,清明得驚人。
眼中的光芒如同深邃的星辰,透著一種曆經磨難後的堅定與從容。
"逸晨。"他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種穿透風雨的力量。
那聲音雖然不大,卻仿佛能穿越重重阻礙,直達顧逸晨的心底。
顧逸晨渾身一震,轉頭時正撞上林熙言望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裡沒有絕望,隻有沉靜的信任,像他們無數次並肩作戰時那樣,仿佛在說"我還在"。
一股滾燙的力量瞬間撞進顧逸晨的心臟,他手臂上的傷口似乎都不再疼痛,周身的雷電之力竟與空中的聖光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紫電與銀白光芒纏繞著躍動,發出更響亮的劈啪聲,仿佛是兩種力量在相互呼應,共同奏響戰鬥的樂章。
然而,好景不長。
光繭突然迸發出刺目銀光,林熙言的身體在光芒中若隱若現。
他的意識被困在記憶碎片裡:與顧逸晨初遇時,對方遞來雷光匕首,眼中那堅定而溫暖的目光,如同黑暗中的明燈,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無數次並肩作戰時,後背相貼的溫度,讓他感受到彼此之間深厚的羈絆與信任,那是一種無需言語,便能心領神會的默契。
此刻這些畫麵如同走馬燈般閃現,每一幅都在提醒他——若就此隕落,顧逸晨將永遠活在自責中。
想到這裡,林熙言的心中湧起一陣酸澀與不舍。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逸晨……我還沒說……"
鮮血順著指尖滑落,在光繭內綻開細小的銀花。
那銀花如同凋零的花瓣,帶著一絲淒美,在光繭內緩緩飄落。
與此同時,顧逸晨沒來由地一陣心悸,雷電之力在體內瘋狂亂竄。
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下意識地看向光繭所在的方向。
透過那層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光繭,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林熙言呈抱膝而坐的姿勢,身體微微顫抖,頭深埋在雙臂之間,似乎在與某種強大的力量進行著殊死搏鬥。
儘管身影模糊,但顧逸晨卻仿佛能感受到林熙言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仿佛看到林熙言在黑暗中掙紮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
顧逸晨心急如焚,他能感受到林熙言的生命之火在逐漸熄滅。
儘管他努力與黑袍人戰鬥,但黑袍人似乎察覺到林熙言的狀況,越發瘋狂地攻擊顧逸晨,試圖在林熙言死去前,先解決掉這個最大的威脅。
黑袍人雙手揮舞,口中念念有詞,更多的暗影觸手從地下鑽出,如黑色的蟒蛇般朝著顧逸晨撲去。
這些觸手速度極快,瞬間便來到顧逸晨身前,他急忙側身躲避,觸手擦著他的身體劃過,帶起一陣腥風。
顧逸晨奮力抵擋,可心中對林熙言的擔憂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分了神。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黑袍人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破綻,一道暗影利刃直逼顧逸晨咽喉,他躲避不及,脖頸處劃出一道血痕。
溫熱的鮮血順著脖頸流下,浸濕了他的衣領,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顧逸晨卻渾然不覺,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光繭的方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保護好林熙言。
而在光繭之中,林熙言的情況愈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