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陸淵知道這些內情不等於心魔雷帝也知道。
嚴格意義上說。
陸淵在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
多虧了清衍靜。
要不是清衍靜說起來這些，陸淵依然不知道內情。
大概率要等到上古天宮重啟的時候，才能從天帝口中得知，甚至說，有可能連天帝也不知道，或是知道的不全，因為天帝當年隕落的太早了，天邪神所率領的這支域外邪神一族，在掀起戰爭之初，或者說，這場戰爭爆發的核心節點之一，就是域外邪神一族對九帝和當時大千世界所有名聲在外兼地點明確的聖品天至尊動手，這才導致在戰爭初期，大千世界這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丟失大片領土。
而浮屠古族就不一樣了。
根據目前的時間節點來看。
浮屠老祖應該是在這次閉關中，成功問鼎聖品天至尊之境，但因為他是那種剛剛突破的聖品天至尊，所以，域外邪神一族或許是輕視他，派了幾個小癟三來對付他，結果被他反殺，或許是根本沒在意他，考慮到人手緊缺，也就沒把寶貴的天魔帝級彆的戰力浪費在他的身上，總而言之，浮屠老祖應該算是後起之秀，見了天帝等人要尊稱一聲前輩的那種後起之秀，因此，才在渡過最初的動亂後，在這場大戰中，一步步崛起，在神墮天狐相殘缺失傳的情況下，以大浮屠身的終極版法身，無儘光明體，徹底打響了自己的名號，號稱第一防禦法身，然後，留下了這些記載。
這就是曆史的奇妙。
站在現在的時光視角中觀看。
天帝隻知道幾萬年前的事。
浮屠老祖也隻是一個仙品天至尊。
但是，站在幾十萬年後的視角上看。
天帝知道的那幾萬年，或許對最開始的那段曆史是個補充，但真正核心的，反而是浮屠老祖經曆的這一千多年，雖然說這場戰爭一共打了不到兩千年，但浮屠老祖留下的這一千多年曆史，要比天帝那幾萬年的曆史更加風起雲湧，也更加凶險，對後人來講也更有價值。
畢竟，大千世界雖然打贏了。
但域外邪神一族並沒有輸。
或者說，並沒有死絕。
大千世界的絕大多數聖品天至尊都知道那句口口相傳的曆史，準確的說，是無數前輩的執念：我們的世界，被域外邪神一族奪走了一半。
因此，大千世界這邊在休養生息。
就算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域外邪神一族那邊也沒閒著。
更不可能擺爛。
畢竟，要知道，大千世界這邊的修煉者有本土優勢，像是礦藏之類的東西，肯定是免不了的，這種東西也幾乎不可能再生，但在糧食、果蔬、畜牧等多個方麵，大千世界這邊的產出還是能滿足需求的，跟域外邪神一族不同。
說句不好聽的話。
大千世界這邊，普通人的孩子，不敢保證出生之後能喝羊奶或牛奶，甚至考慮到營養供應不上，導致孕婦難以哺育自己生下的孩子的情況，但再怎麼說，吃糠咽菜，還是能做到的。
但域外邪神一族那邊呢？
吃糠咽菜？
想多了！
有些剛出生的嬰兒連草根都吃不到！
樹皮都是香餑餑！
彆說是清衍靜了，就算是陸淵，聽完這些浮屠古族調查出來的曆史，都不得不承認域外邪神一族發動戰爭是正確的，起碼站在域外邪神一族的角度來說，域外邪神一族在戰爭期間，可以搶來糧食和血肉，包括已經成熟的果蔬，以此讓自己種族裡的嬰兒、少年、青少年，總而言之，所有處於靈輪境之下不能辟穀的後輩，吃上點好的，不至於硬生生餓死。
畢竟，域外邪神一族不是不事生產。
而是說，他們沒那個條件。
他們確實嘗試過種地。
但種子撒下去，就是不發芽。
人族怎麼做，他們也怎麼做，哪怕不考慮天象的問題，人族豐收，他們卻隻能顆粒無收，換誰來，誰都要瘋，不發動戰爭純粹是在等死。
更何況，他們被動汙染環境。
講真。
他們要是不被動汙染環境。
最多也就是變成一個加工類型的種族。
通過加工各種物品。
販賣出去。
換到金錢或資源。
然後購買自己需要的糧食。
最多就是被卡脖子罷了。
能保持和平，能不流血犧牲，沒人願意流血犧牲。
尊嚴和骨氣在生命麵前不值一提。
起碼在千萬人的生命麵前不值一提。
但架不住他們被動汙染環境。
誰還跟你玩貿易啊？
跟你玩貿易，就是我們慢性死亡了！
因此，即便打贏了，但考慮到域外邪神一族還沒滅種，大千世界中，以五大古族為首，依然對域外邪神一族持有較強的戒備姿態，屬於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打贏歸打贏，但不足的地方，就要好好總結出一些經驗了。
所以，清衍靜等五大古族的族人，對那段曆史，可以說是背的滾瓜爛熟，雖然不敢保證她們從中得到了什麼經驗，但記仇是有所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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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
你太太太太太爺爺死在了域外邪神一族的手中，從你祖宗八輩開始，就一直以報仇和雪恥為己任，在這種環境下，就算是熏陶也能給你熏陶出一些仇恨和誌向，比如說殺光域外邪神一族，因為說到底，三觀會受到環境影響。
長輩的言傳身教。
周圍人的主流觀念。
曆史上的一樁樁慘案。
想不被影響都不太可能。
當然，之所以聊到這方麵，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話趕話，畢竟，清衍靜和陸淵在北蒼靈院時有過很多次論道，嚴格意義上說應該叫相互學習，清衍靜跟陸淵學習他的戰鬥經驗，畢竟，浮屠古族雖然家大業大，但還沒殘忍到用人樁練手的地步，清衍靜雖然把很多靈決練的滾瓜爛熟，但真正搏殺時的情況還不一樣，這東西也沒法教，隻能在一次次的實戰中獲取，所以，對於從鬥羅時期開始就孤身獵殺魂獸，從魂獸群裡殺出來，一路身經百戰的陸淵來講，無非就是一次次吊打清衍靜罷了，儘量在不傷到清衍靜的情況下擊敗清衍靜，而他本人，則跟著清衍靜學習陣法知識，自然而然的，也就提到了靈陣的曆史，說著說著，也就聊到了幾十萬年前那場大戰中，靈陣發揮的作用，還有後續的影響變化。
所以，有可能天帝不知道這些曆史。
甚至說，幾十萬年後，也不是誰都知道這段曆史。
因此，在聽到心魔雷帝的詢問後。
陸淵也就沒瞞著心魔雷帝。
畢竟，心魔雷帝不知道很正常。
直接了當的解釋道：“目魔族是域外邪神一族中的一部分，域外邪神一族也可以叫域外天魔一族，指的是那些從大千世界之外降臨到大千世界的存在，它們之間的具體關係就像青丘一族和塗山一族都被統稱為狐族一樣，從宏觀的角度來說，所有自本世界之外而來的生物，對於本世界的生靈來講，都可以被定義為域外天魔，像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這種不算，因為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本就是一體……”
心魔雷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陸淵解釋的還算到位。
所以，理解起來並不難。
但要說沒有疑惑，也是不準確的：“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具體框架就像是咱們人族，你姓陸，我姓林，他姓王，還有人姓李一樣，要說咱們幾百年前是一家的，顯然不對，就像你住在你們村子裡，我住在我們村子裡，兩個村子不是一個村子一樣，但如果把視角抬高，咱們兩個村子都圍繞著一座小城而建，咱們都可以算是城郊的人，如果把視角再抬高，咱們和城內的那些人都可以算作這個城市的人，彆人問到這些時，基本回答我是某某某城的人，而不會說我是某某某村的人……”
陸淵張張嘴，啞口無言。
理論上說，道理是這樣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