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謹慎,我必須先假定自己處於“幻境”。
為了避免被黑影讀取真實想法,我一邊琢磨薛先生的貓是死是活,一邊向武佳麗問道:“上次那個破譯視頻還記得嗎?就是那些筆畫似的亂碼。”
武佳麗“嗯”了一聲:“你要再看一遍?”
我搖搖頭:“我記得破譯的部分裡,有一句出自《納蘭詞》?能幫我找到這本書嗎?”
“看書?”
武佳麗的表情古怪起來,似乎不理解我為什麼突然想要看書,但還是拿起操作器點了幾下,然後把屏幕轉向了我。
“這麼快?”
我有些意外,視線已經落在屏幕上:“幫我翻頁、翻、再翻……”
一分鐘翻了十幾次,武佳麗的臉色愈發難看,最後直接收起操作器,單手叉腰氣憤的看著我:“耍我是吧?”
我一愣:“怎麼耍你了?”
武佳麗一臉不悅的皺起眉頭:“有你這麼看書的嗎?翻頁這麼快,不是耍我是什麼?”
“真不是耍你,是我這次入夢……遇到了一個很棘手的東西。”
我先逃出生天似的長出口氣,隨後把“黑影”和“幻境”簡單解釋了一下:“剛才我以為自己還沒醒——多虧你有看書的習慣,我現在確定我真的醒了。”
兩個人一頭霧水的互相看著,主要是“黑影”這個新種族的出現,讓他們一時間難以理解。
足足過了幾分鐘,武佳麗才慢慢反應過來:“我不太明白……你不是說那東西能讀取思想嗎?萬一這幾篇詞來自你的記憶呢?”
我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不可能,我記憶中沒看過《納蘭詞》。”
“那或許是我姐的記憶?”
“隻有進入那個溶洞的人,才能被它讀取記憶,否則它們早就成功了——你去過那個溶洞嗎?”
我朝武佳麗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搖頭表示沒去過。
武嘉元“嘖”了一聲,又想到什麼一拍手:“會不會是你記得其他詩詞,它又根據你的記憶寫了這些?你不是沒看過原版嗎?是不是真的你也不知道。”
“存在這種可能,但是概率不大。”
這次我想了一下才篤定搖頭,一方麵是我對詩詞沒有太大興趣,所以這方麵的記憶不多,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黑影的“缺陷”。
通過“假人”表現出來的狀態,以及我自己的親身經曆。
可以得知黑影能夠讀取意識,並根據這些意識、或者說記憶來製造“幻境”,但卻無法控製生物的意識。
這就導致它的“幻境”像秦玉林的催眠一樣,需要有一定的現實基礎,並且無法憑空捏造。
這有點像初期階段的ai,隻能對提供的素材加工改造,卻無法進行自主產出。
最重要的是,這種ai加工出來的東西,往往具有高度的相似性,而我對詩詞的記憶不多,在有限的素材基數下,這種“相似”的程度會高到離譜。
但在剛才那十幾篇詞中,我沒發現這種相似性。
我把這個邏輯說了,武嘉元扶了扶眼睛又道:“萬一是你看的太少呢?如果看個幾百篇,可能就發現相似性了。”
看著不斷提出質疑的武嘉元,我越發確定這裡不是幻境,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於是我又看向武佳麗,後者明白我的意思後,先咬牙給了武嘉元一腳,又滿臉不耐煩的舉著操作器幫我看書。
這次我看完了一整本《納蘭詞》,雖然沒有看的太仔細,可還是用了半個多小時。
“依然沒有相似性,這下可以確定了。”
我閉上眼睛,緩解長期盯著屏幕的不適,同時也徹徹底底的鬆了口氣。
這次入夢,真的是我最困難的一次。
不僅環境危險,發生的怪事也多的離譜,甚至還有一個能夠讀心、甚至根據我的思想製造“幻境”的黑影。
好在最後我還是成功蘇醒了,不管那黑影是什麼東西、有多大本事,它的記憶都會隨著夢境一起初始化。
在下次進入這個夢境之前,我暫時不用考慮它的問題了。
“叫人來做彙報吧。”
我看向武佳麗,想了想又補充道:“把林霜和陳禹含也叫來,有些信息我需要和她們對一下。”
武佳麗答應一聲但是沒動,回頭朝武嘉元使了個眼色,後者“噢”了一聲小跑出門。
我看到她這個反應心裡一動:“你有話要說?”
武佳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拿起操作器點了幾下之後,神色凝重的輕聲說道:“新站長來了。”
之前武朝陽算過新站長抵達的大概時間,所以我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但我對武佳麗這麼大方的說出來有點意外。
“那是好事啊!咱們終於不是一盤散沙了!”
我提高音量回道,同時朝著武佳麗動了動耳朵,提醒她觀察間裡有監測頻道。
“彆拍馬屁,我已經把監聽關了。”
武佳麗晃了晃操作器,神情忽然有些複雜:“王強為了給我們製造一個談話方便的環境,給這個觀察間的監測頻道加了阻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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