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敬說讓我儘快出發,但實際上我們出發前往一號基地,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不過這四個小時也沒閒著。
之前由於我的身體原因,再加上我被安置、或者說軟禁在帳篷裡,所以郭守敬沒有急著讓我簽署保密協議。
但現在我要去到井下,這是直接接觸到核心機密的,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協議。
和我一起簽字的,還有黃海和他挑選出來的六個戰士,因為按照郭守敬的說法,警衛排隻負責營地安保,對其他的內容一概不知。
簽字之後是宣誓,對於這個環節我一開始是不理解的,畢竟人嘴兩張皮,說的和做的未必一致。
但當黃海麵向國旗、舉起右拳領讀誓詞之後,所有人那種莊嚴、肅穆的態度,讓我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兩個年代的差異。
和後世幾乎淪為形式主義的宣誓不同,在這個年代,這些人心裡那種強烈的民族責任感,會讓宣誓變成一種堪比“思想鋼印”的東西。
隻要宣誓保密,就到死都不會透露半個字,這種心態是21世紀的我很難想象的。
宣誓結束後,郭守敬又叫來一位專家,向我們大概介紹了井下的情況,以及下井之後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項。
這部分我已經基本了解,所以一直在觀察黃海他們,就發現他們雖然沒有太明顯的反應,但眼神裡的茫然和震驚,都說明他們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信息。
這又是我不能理解的部分了。
黃海他們是隨著科考隊一起來的,那麼多設備、那麼多人被送到井下,就算他們沒有跟著下去,單看這個行動的規模,也能猜到一些了吧?
“他們很專業。”索菲婭忽然在我身邊小聲說道。
我一怔:“什麼?”
“我說他們很專業。”
索菲婭用眼神指向黃海他們:“就像一群嚴格執行命令的機器,命令之外的事不會問、甚至不會想。”
“但‘好奇’才是人的本能。”
我眯起眼睛打量著黃海:“剔除情感,隻保留絕對理性……很難。”
“他們做到了。”
索菲婭認同的歎了口氣:“可是沒有情感的人,真的還能算是‘人’嗎?他們隻會服從命令,那些命令之外的事情要怎麼辦?”
我回頭看了索菲婭一眼,總感覺她話裡有話:“你想說什麼?”
“我想請你幫個忙。”
索菲婭先看了郭守敬一眼,確定沒注意我們這邊之後,才用那雙天空似的眼睛認真看著我:“這次下井隻有你們8個人,但你們對那裡的情況完全不了解。”
我意味不明的眯起眼睛:“所以郭教授才找人介紹情況。”
“語言的描述是蒼白、籠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