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羽的呼吸粗重起來,慢慢朝著“血池”的方向走去,似乎想要看的更清楚一點。
“現在您放心了?”
我向還在觀察的楊佩寧問了一句,然後又去“血池”裡重新盛了一杯:“楊教授,請吧?”
楊佩寧聞言收回目光:“你先喝。”
我端著杯子的手一顫,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我說了我不能喝。”
“為什麼不能喝?”
楊佩寧的笑容玩味起來:“不會真像我猜的那樣,用第一杯安全的做誘餌,然後在第二杯裡下毒吧?”
我神色一僵,同時擴張鼻孔,表現出一種克製慌亂後的鎮定:“你就不怕我多想一層,在第三杯裡下毒?”
“那你就喝一口,再把剩下的給我。”
“……這不衛生。”
“這種東西看起來就不衛生。”
“……我喝一口劑量就不夠了。”
“我可以再喝一杯形成劑量飽和,前提是你先喝一口。”
“我……它……”
我吭哧幾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一擺手:“反正我不能喝!”
“不,你必須喝。”
楊佩寧的聲音很平靜,可他的眼神並不友善。
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我的身上開始發癢、呼吸開始加重,甚至連端著杯子的手都開始輕輕發抖。
半分鐘後,我無計可施的看向楊佩寧:“我隻喝一口就行?”
楊佩寧眨了下眼睛表示認同,我又猶豫了近半分鐘,才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
一股奇異的清香在口腔裡蔓延開來,我沒來得及細品,就連忙把杯子遞給楊佩寧:“該你了!”
“彆急,很多藥物不會這麼快起效。”
楊佩寧搖搖頭,不過還是把杯子接了過去。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發現我沒有任何異樣,而且思維能力也沒有受到影響之後,楊佩寧第一次露出了驚異的表情:“你真沒下毒?”
“沒有。”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喝?”
“我說了,我吃頭孢了。”
我一副憤恨的表情看著楊佩寧:“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成分,萬一喝死怎麼辦?”
“……”
楊佩寧吸了口氣沒說話,隨後端起杯子將剩餘的“紅蟲”一飲而儘。
我一臉凝重的看著楊佩寧,同時在心裡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終於上當了。”
剛才所有的“緊張”和“慌亂”都是我裝的。
我無法阻止“主”通過“紅蟲”寄宿我的意識,但我有辦法讓它放棄毀滅人類的想法,所以我對於“喝紅蟲”其實沒什麼所謂。
而且隻要成羽喝下“紅蟲”,我們就可以通過他的傳話來進行談判,隻是我的計劃必須要讓楊佩寧喝下去。
所以我拒絕了楊佩寧三次,那也是我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
對付楊佩寧這種人、尤其是在他把我當成聰明人的前提下,一味順著他是沒用的,要讓他看到我的“可疑”和“反抗”,再由他親手將這種“隱患”扼殺。
換句話說,我不能主動喝下去來證明沒“毒”、或者彆的什麼東西,而是要被他逼著喝下去,這樣才能讓他真正的安心。
可惜這種輕鬆沒有持續太久,當我轉身看到懸浮在空中的“主”、還有跪伏在“血池”旁邊的秦玉林之後,那些輕鬆感就在瞬間灰飛煙滅。
這跟“主”或者秦玉林沒關係、或者說不完全是他們的關係。
我、小希、“主”、楊佩寧、秦玉林、成羽——在場的六個獨立意識,表麵上除了“主”之外都是e.c.s.o的成員。
但實際上在各種或主觀、或客觀的影響下,我們六個分彆是六個陣營,甚至連兩個真正意義上的“隊友”都找不出來。
這是我保留記憶以來、所麵對過的最複雜的局麵。
真正的“硬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