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頭也不回的走了,像是做了某種決定,隻給我留下一個混亂的爛攤子——
首先恢複的是楊佩寧。
他接著被“暫停”之前的話題說了句“很好”,隨後發現我變了位置,臉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怎麼過去的?”
緊跟著,遠處又傳來一聲極度亢奮的歡呼,那是“紅蟲”離體之後,終於重獲自由的秦玉林。
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兩個月,他的肌肉和關節都發生了僵化,可他還是像個故障的木偶一樣,一瘸一拐的蹦跳著宣泄:“自由了!我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最後是蹲在地上撓胳膊的成羽,他聽見聲音發現秦玉林的“變化”,稍稍一怔之後露出吃驚的神色:“談判成功了?”
“……”
沒有人回答這些問題,於是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些紅色的液體到底是什麼?”楊佩寧問道。
“是不是談判成功了?我們能帶秦玉林離開了?”成羽問道。
“‘主’去哪兒了?是不是被你乾掉了?”秦玉林滿臉期盼的問道。
三個人的聲音混在一起,我的頭更疼了。
“能讓他們安靜會兒嗎?”我朝索菲婭投去求助的眼神:“像剛才那種暫停就行。”
索菲婭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後門權限’做不到,而且對成羽無效,剛才其實是‘主’……”
“隨便什麼都行!讓我安靜一會兒!”
我近乎歇斯底裡的大叫一聲,同時就發現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了。
緊跟著,楊佩寧等人來到我身邊,我能看到他們嘴部的動作,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我怔了一下看向索菲婭,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後朝我擺了擺手。
“你把我搞聾了?”
我隱約領會到她的意思,然後沒等她回答就確認了這一點——因為我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
無語的感覺衝上心頭,我不知道索菲婭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但這陣無語把我的憤怒和焦慮衝淡了一點。
理智稍稍回歸,我擺手示意幾人彆急,隨後來到血池邊上,抱著膝蓋坐了下來。
我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我的名字、“覺醒”和“危難”、“主”的隱瞞……還有現在的局勢。
可是“主”的迅速離開意味著“回避”、甚至是‘逃避’,所以就算我再喝一次“紅蟲”,也未必能再見到它,大概率隻會再癢一次。
“六人博弈”變成了五人,但在我仔細複盤之後,卻發現“五人博弈”也不成立了。
之前楊佩寧能叫我過去,說明他已經完成、或者確定無法完成,所以放棄了自己的目的。
秦玉林恢複自由,成羽隨時可以把他帶走。
索菲婭雖然身份曝光,但目前隻有我知道,而且她現在對我的態度有種微妙的變化,應該是在我進行“宇宙之旅”的時候,“主”又向她下達了什麼指令。
所以從表麵來看,所有人都達成了各自的目的,也失去了繼續留在這裡的意義——除了我。
我的收獲中,“問題”比“答案”更多,而且和這次的“問題”比起來,以前那些“問題”好像連屁都不算。
在過往的經曆中,我對“計劃不如變化快”這句話深有體會,但變化這麼快的還是頭一次。
我原本的計劃還有30左右沒有執行,如果沒有“主”的參與,那就是一堆沒用的垃圾。
“出來聊聊?”
我伸出腳尖在“血池”裡攪了幾下,明顯能感覺到那種黏膩的阻力,可是“主”沒有任何回應。
“彆給臉不要臉啊。”
我起身按住腰帶扣:“再不出來,我就往裡麵尿尿了。”
“主”依然沒有回應。
“你他媽的……”
我暗罵一聲解開腰帶,可是感受著身後傳來的四束目光,最終還是選擇了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