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升的問題必須儘快解決,就在我試著擬定計劃的時候,龐誠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不會想阻止嶽升吧?”
龐誠神色古怪的看著我,沒有對計劃的期待,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無奈。
我看著他的表情心裡一動:“你試過了?”
龐誠重重的歎了口氣:“武先生的分析沒有你這麼透徹,但他也發現嶽升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讓一類觀察者進入二類夢境是嚴重違規,武先生想利用這一點,對嶽升進行內部檢舉……”
龐誠說到這就沒了下文,不過結合他此刻的狀態,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並不重要……”
我冷笑一聲,接著忽然感覺不對。
聯合政府無視檢舉、默許嶽升的違規行為,有可能是為了“解決【大災難】”這種大義,但好像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比如嶽升是e.c.s.o的成員。
當然,我沒有支持這個猜測的證據,不過聯合政府被e.c.s.o滲透是事實,如今的e.c.s.o熱衷於搗亂也是事實。
但如果情況真是這樣,就意味著我的對手不僅僅是一個嶽升。
想到這,我的太陽穴又脹痛起來,而且很快就到了影響思考的程度。
無奈,我隻能先把這件事記在心裡,然後指了指隔壁的次臥:“所以你為什麼把陳禹含帶過來?011號觀察站的觀察者本來就少,少一個就不怕嶽升發現?”
龐誠歎了口氣,神色變得更沉重了:“這是武先生的意思,為了救她……你剛才看過小陳的狀態嗎?”
我聽見這話先是一怔,緊跟著心裡一顫。
剛才因為芯片熔毀和那一係列意外的打擊,我自己的狀態就非常糟糕,自然也沒有心思去關注彆人。
直到龐誠提醒,我才忽然想起陳禹含不太對勁。
由於青少年時期一些不願回想的經曆,陳禹含為了保護自己,逐漸養成了以冒犯來疏遠、甚至排斥他人的刺蝟性格。
不僅說話的時候句句帶刺,就連不說話的時候也是橫眉冷眼,一副生人勿近的刺兒頭模樣。
可是剛才我被肖海和龐誠抬起來,三個女生幫我拆電極片的時候,陳禹含不僅沒有挖苦諷刺,甚至連神情裡都沒有平日的冒犯,反而透著一點類似膽怯的感覺……
思路到這,我猛地看向龐誠:“她也進過二類夢境了?”
“二號基地所有觀察者都進過了。”
龐誠咬著牙歎了口氣:“他們從二類夢境蘇醒之後,精神狀態都很不穩定,隻能在彙報之後,通過‘記憶清除’來勉強維持,可是小陳……”
“‘記憶清除’的程序對她無效。”
我接上龐誠的話,也像他一樣歎了口氣:“而她不想被人發現這件事,隻能在‘記憶清除’之後,強撐著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龐誠從牙縫裡擠出“嗯”的一聲:“可是時間長了也受不了,武先生心疼她,也怕露出破綻,被嶽升發現她的特彆,所以讓我聯係李站長,申請借調把她帶出來了。”
“……”
我捏了捏眉心沒說話,因為我現在的感覺很複雜。
情感上我完全支持這個決定,但他們不該把陳禹含放到六號基地,這會增加李智勇、甚至是我的暴露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