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繼續上路,這也是二類夢境、相較於一類夢境的另一個缺點——二類夢境沒有“錨點”,所以所有的調查方向和方式,都隻能靠我自己摸索。
而要搞清楚具體的調查方向,就要先搞清楚這個夢境的信息有多少種類型,再用它們各自的邏輯將碎片串聯起來,作為日後深入調查的信息基礎。
但除了“e.c.s.o”這個尚未發現的前提信息之外,我目前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主”,並且還能確定“主”和瑪麗那一家人有某種聯係。
不過這種聯係未必是雙向的,外公在“切蛋糕”之前喊得那句“kakuudaa”,更像是某種宗教信仰產生的餐前儀式。
還有那位素未謀麵的“父親”菲克斯、或者說菲克斯的死亡,應該也和這種信仰有關,因為在談及他的死亡時,所有人都是一種悲痛卻又無可奈何的態度。
思路到這,我又想起一個細節——
天色重新亮起之後,那些人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互相確認有沒有出事,這說明突然降臨的“黑夜”,在他們的認知中是危險的。
同時那個“屍體蛋糕”是菲克斯送的,說明至少在蛋糕送到之前,這個人還是活著的,而在那之後唯一可能導致他死亡的,也是那場突然降臨的“黑夜”。
“希望今天的夜晚能晚點降臨。”
“生日宴會開始了,希望我們都能活著參加。”
瑪麗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也讓我確定了之前的猜想。
不僅是“黑夜”和“死亡”之間存在聯係,還有“將碎片信息重新整理之後、各部分信息依然具備常規邏輯”的猜想。
這個局麵讓我稍稍鬆了口氣,雖然整理分類這些信息很麻煩,但總算回到了我的舒適圈……
思路到這突然斷掉,我恍惚的看著遠處幾叢蕨類植物——準確來說,是那些蕨類植物的空隙中、顯露出來的一個類似集裝箱的東西。
那是我在這個夢境裡蘇醒時的機房,我甚至能看到門口那顆用來掛呼吸器的釘子。
可是我沒朝這個方向走。
我在叢林裡記路的能力基本為零,但我大概能記住自己走過什麼地方。
而且剛才我是隨便挑了個方向,三百六十度的平麵選擇、再加上途中的幾次隨機轉彎,我迷路的概率應該比回到這裡的概率更大。
“二類夢境不講邏輯……”
我抿起嘴唇輕聲念著,隨後選了個相反的方向繼續出發。
和那些“導線”比起來,我寧願回那棟蘑菇房子裡啃心臟,畢竟那隻是惡心,不至於直接要了我的命。
但現在就連這個願望也成了奢求。
我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叢林裡亂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又在遠處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機房。
“難道我認錯了?這東西其實不止一個?”
我狐疑的看著那間機房,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研究一下,周圍突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黑夜”再次降臨,同時我還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