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裔男人低聲勸道:“理查德死了我也很難過,但菲克斯是我們發展的關鍵,你怎麼能……”
“亞瑟!”
絡腮胡子遠遠開口:“先帶她去治療,我和菲克斯先生聊聊。”
“是。”
拉丁裔男人答應一聲,扶起金發女人朝遠處走去,而她在臨走之前,還十分怨毒的瞪了我一眼。
“唉……這他媽都什麼事啊!”
我在心裡暗歎口氣,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感覺——表麵看來我得救了,實際卻是雪上加霜。
安娜已經對我起了殺心,隻要她沒死,就會繼續找我麻煩,甚至她被拉丁裔男人打傷的賬,十有九八也會算在我的頭上。
“你把我害慘了。”
我苦笑著看向絡腮胡子:“除非你們殺了她,不然她早晚會殺了我。”
“請放心,隻要你願意配合,我可以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絡腮胡子說著走到我身後,幫我解開繩子之後,又來到前麵向我伸出右手:“我是約翰森·羅德,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約翰。”
“約翰森·羅德?”
我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一動,因為在戴森·維克多的層層篩選之下,目前唯一有希望、能夠翻譯“kakuudaa”的蘇美爾語專家,也叫約翰森·羅德。
“身高六英尺、絡腮胡、右眼眼角下有……月牙形狀的疤痕呢?”
我看著約翰森乾乾淨淨的眼角一愣,不過在我仔細想過之後,還是覺得他就是戴森說的那位,但可能不是我想找的那個。
一方麵是約翰森·羅德還活著,另一方麵是二類夢境沒有“錨點”。
所以我眼前這位,肯定不是真人意識形成的“錨點”或者“偽錨點”,也不是本人提供記憶支撐的“偽意識”,而是某個記憶提供者“印象”中的他。
我不知道提供這部分記憶的人是誰,可能是金發的安娜、也可能是拉丁裔的亞瑟,甚至可能是我那位素未謀麵的父親。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約翰森·羅德的臉來看,這個人認識他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沒有“月牙狀疤痕”,所以才沒有體現在“夢境”裡……
“菲克斯先生?”
忽然一聲輕喊,我回過神,就發現約翰森還尷尬的舉著右手。
“抱歉,被綁的太久,手有點麻。”
我乾笑著活動了一下胳膊,完全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
這個約翰森連“偽意識”都算不上,隻是其他人對於約翰森的客觀印象。
所以“夢境約翰森”所知道的情報,並不是真正的他知道的,而是彆人以為他知道的。
這種來自他人的過度腦補和揣測,會嚴重影響信息的準確率,獲取之後還要想辦法驗證,倒不如從一開始就避免這個麻煩。
“菲克斯先生,請相信我真的非常抱歉。”
約翰森尷尬的收回右手,接著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讓理查德把您請過來,但他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如果還有機會,應該讓他向您道歉才對。”
“他已經付出代價了。”
我冷聲回道,正琢磨要不要挾持他逃出去,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這個夢境的“記憶碎片”提供者,大多都是e.c.s.o的成員,所以“約翰森·羅德是e.c.s.o的人”這一點,應該是可以確定的。
而這又引出一個問題——約翰森·羅德是e.c.s.o,戴森·維克多也是e.c.s.o,那麼戴森引我去找他是什麼目的?
表麵來看,兩人同為e.c.s.o,戴森又是左右逢源的務實派,互相“幫助”一下也無可厚非。
但這個意圖太明顯了,即便戴森不知道我發現了他的身份,這種“唯一選擇”的意圖也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