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
我不等陳禹含說完,就拉著她進了李智勇的休息室,又把門反鎖之後,才按著快要爆炸的太陽穴,做了狂奔之後的第一次深呼吸。
“我警告你彆亂來啊!”
陳禹含死死抓著自己的衣服,聲線隱約有點顫抖:“彆以為死到臨頭就能為所欲為,我死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滾你的蛋!”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而這一點點“多餘的思考”,也成了壓垮我脆弱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兩腿一軟跪在地上,腦子裡所有的血管、甚至神經都在瘋狂跳動,整個人幾乎處於昏迷的邊緣!
“噗!”
突然一片冰涼的水霧撲在臉上,我一個激靈稍稍清醒,就看到陳禹含拿著水杯站在麵前。
似乎發現我恢複了清醒,陳禹含“咕嚕”一聲把水咽下去:“你怎麼又這樣了?假殘廢不是把你治好了嗎?”
“我又進那個二類夢境了。”
我喘著粗氣看著陳禹含:“所以我來找你是想問一下,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
陳禹含轉了轉眼珠:“是夢境。”
“……太好了。”
我長舒口氣,像灘爛泥似的倒在地上:“我時間不多,接下來的話你仔細聽好……”
後麵發生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等我再恢複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漆黑、狹窄的金屬管道裡。
熟悉的場景讓我有點恍惚,好像自己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又經過近五分鐘的努力回憶,我才想起和肖海躲在通風管道的那段經曆。
“之前在做夢”的念頭緩緩浮現,兩分鐘後我又感覺不太對勁。
如果那段經曆是“做夢”的話,就說明當時我還沒“醒”,也就不應該知道“我藏在通風管道裡”這件事。
退一萬步說,即便我在睡夢中,憑借體感分辨出了周圍的環境,後麵的一些事情、比如聯合政府的應對策略,也不是我隨隨便便就能“夢”出來的。
所以那應該不是一場夢,而是由於某種原因,我又回到了通風管道裡……但會是什麼原因呢?
心裡想著,我下意識想在周圍摸索一下,結果幾乎剛抬起手,就碰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那是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圓球,我在黑暗中看不清什麼樣子,但能摸到表麵有個輕微的凸起。
哢噠!
隨著我輕輕按下凸起,圓球忽然亮起了一片白光——不算很亮,範圍也隻有半米左右的一小塊,但卻讓我發現了更多東西。
十包凝膠、一隻顯示著“47小時02分”倒計時的電子表、一台數碼相機、一顆藍莓大小的碎石、以及三四張寫滿了字的a4紙。
我思考了半分鐘後,先拿起那幾張紙,上麵的筆跡很娟秀、甚至可以說幼稚,但是語氣卻很強硬。
“不要懷疑,這是由你口述、陳禹含記錄的備忘錄,你正在盯梢,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紙上第一句如此寫道,接下來是一大段話——
“無論如何,都不要取下後腦的‘阻斷器’,它可以保護大腦不被燒壞,但會讓思維變慢,所以你在‘聰明’的時候留下了這些,不要懷疑,按照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