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三聲等候音過後,傑德的聲音,同時從手機和門後響了起來:“恭喜你,測試通過了。”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看著麵前的房門冷冷說道,接著“嘎巴”一聲,將翻蓋手機掰成兩半。
隨手把報廢的手機扔在地上,我摘掉頭盔和麵罩回到自己房間,就看到那個送餐的人站在廁所門口,舉著手一副準備敲門的樣子。
看到我從外麵進來,那人的眼神明顯愣了一下。
我懶得跟他解釋,說了聲“借過”從旁邊擠過去,剛坐下吃了兩口土豆泥似的東西,傑德就捧著掰壞的手機進來了。
“我承認我們的做法有些冒犯,但你不該弄壞它的。”
傑德讓那人出去之後,臉色陰沉的把兩半手機放在我麵前:“這不是一台普通的手機,它存著我和我妻子、孩子最後一次通話的錄音。”
“那又怎麼樣?”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順手用勺子把手機掃到地上:“這種東西我不信你沒有備份,而且這種程度的損壞是可以修好的。”
“但是這部手機的紀念意義……”
“內疚誘導。”
我打斷傑德,一臉隨意的嚼著土豆泥:“道歉之前先指責,激發我的愧疚心理、讓我對你產生虧欠的感覺,進而更容易原諒你——也是在《撲克臉》學的?”
“……對。”
“對個屁!”
我“當啷”一聲摔了勺子,傑德猛地後撤一步,同時下意識的把手伸向腰間。
“你不信我。”
我冷笑起來,眼睛瞥著他腰間隱約露出的槍柄:“我是來幫忙的,通過這幾次測試,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可以幫上忙的——不過現在我要重新考慮一下。”
“彆!”
傑德臉色一變,連忙解開腰帶,把槍連同槍套一起放在桌上:“我們真的無意冒犯,如果你了解蜂巢基地的情況,就知道這是一種必要的測試!”
“……”
我冷著臉沒說話,但其實我的心裡完全沒有憤怒,隻是裝成了憤怒的樣子。
在我刷開房門、確定這是一場試探的瞬間,就已經徹底理解了傑德的動機。
我們之前沒合作過,他對我的了解,大多是來自那些不太正麵的傳聞,一見麵就對我推心置腹才更可疑。
但是“理解”不代表“接受”。
所以就像傑德用的“內疚誘導”一樣,我也用了類似的手段,隻不過我圖謀的不是“原諒”,而是“主動權”。
蜂巢基地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所以我必須要掌握、至少掌握一部分主動權,否則隻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那對我來說是很危險的。
眼下我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不過還要再鞏固一下。
想到這,我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又皺眉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在等你解釋,你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