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對手可能是楊佩寧”的、已經極其不平衡的情況下,哪怕隻減少對方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有利的。
所以我要保住劉祈,讓他去把“假011”換掉、或者乾掉。
用一分鐘、想了先禮後兵的兩個計劃,我剛走到房間標配的桌前坐下,傑德就像我預料的一樣、麵無表情的開門進來了。
他額頭的傷口已經愈合,不過還殘留著一片血跡,讓他看起來比之前冷漠了不少。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亞裔男人,我沒見過他,但他應該和假扮我的劉祈關係不錯,進門之後先確認傑德沒注意他,然後偷偷的朝我笑了一下。
“抱歉,讓你受驚了。”
傑德坐到對麵房間的金屬桌前,冷漠的好像完全不認識我:“雖然我們及時製止了敵人的計劃,但還是要確認一下你的身份。”
“……有這個必要嗎?”
我另有所指的看著傑德,而他被我盯了兩三秒後,下意識的把視線錯開了一點。
這是一種心虛和愧疚的表現,它驗證了我之前的猜測,同時也說明傑德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待商榷。
這也讓我稍稍湧起了一點希望。
之前想到楊佩寧的瞬間,我就進入了一種極端焦慮的狀態,沒心思、也沒精力向傑德解釋太多。
再加上我從六號基地離開時,出於謹慎給了利亞姆一個保守的回答,都導致他們在決定“犧牲劉祈”的時候,是不完全了解客觀情況的。
但如果我把劉祈的重要性告訴傑德,或許可以改變他的想法,以更和平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畢竟眼下大敵當前,任何形式的“內訌”,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不過“坦白”肯定不能讓外人聽,於是我又轉頭向那個亞裔男人。
他和傑德之間存在明顯的生疏,而劉祈來到蜂巢基地這麼久,除了調查部門的人之外,就隻接觸過“鼴鼠計劃”的相關人員。
再結合傑德說要確認我的身份,現在的情況就很明顯了——
劉祈曾坦白過、真正提出“鼴鼠計劃”的人是我,所以我是了解“鼴鼠計劃”的。
傑德這個時候把相關人員找來,應該是想借這個“第三方證明”,進一步坐實在剛才的事件中、我和假扮我的劉祈沒有換過。
但我現在不能坐實這一點,否則我和劉祈就徹底換不回來了。
可就在我琢磨怎麼把外人支走的時候,亞裔男人忽然扯出一條方巾掩住口鼻,接著拿出一個小噴瓶,若無其事的走近傑德、朝著他的臉“呲呲”按了兩下。
刺鼻的化學味道彌漫開來。
我急忙捂住口鼻想要後退,同時傑德也臉色一變,可還沒等他做什麼,就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彆緊張,一點麻醉劑而已。”
亞裔男人揮了揮方巾,似乎想要驅散那些刺鼻的味道:“老朋友敘舊,最好還是彆讓外人聽了。”
“老朋友?”
我仔細端詳著他的五官,可是卻沒有任何印象。
亞裔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茫然,稍稍怔了半秒之後,忽然想到什麼古怪一笑,轉而換上一個欠抽的腔調:“我們都被騙了,這個世界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