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他有沒有年輕,出現在這個地方都是不對的。
要知道這個時間段的月球基地還沒歸入“觀察者計劃”,所以王強不應該有這裡的記憶——除非這不是我要找的那個“夢境”,這個王強是他人印象形成的……
“彆琢磨了,是我。”
王強忽然開口,那副穩如泰山的冷淡模樣倒是沒變:“在這裡說話非常安全,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直接開口,我也不會再隱瞞你什麼了。”
“……”
我看著王強沒說話,但不是不相信他,畢竟他剛才那句話裡的信息、和我所知道的能對應上,所以他的身份大概率是沒問題的,可是……
“想問的太多,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王強又一次看穿了我的想法,接著朝我勾了勾手:“換個地方,坐下慢慢聊,正好你在路上整理一下思路。”
說完王強就轉身要走,我忽然心裡一動急忙喊道:“等會兒!我先問一個問題再走!”
王強聞言站定腳步,我又咬著牙猶豫了幾秒,才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你是‘一號’嗎?”
“……什麼‘一號’?”
“就是從前的我,最開始的那個我。”
我死死盯著王強那張大眾臉,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的表情變化:“記得肖海和莊湘要帶我叛逃,結果門都沒出就被你撞破那次嗎?”
“我的記憶就是從那次入夢開始的,再往前隻有一片空白,就連深度催眠、甚至是【黑鏡】都找不到,就像我的大腦裡完全沒有那段記憶,這不符合‘應急預案’的效果。”
“所以呢?”
“所以你是我嗎?”
我又換了一個更加直接的問法:“你太了解我了,甚至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曾經專門做過很多事、想要逃離你這個計劃的框架,可最後我還是在這見到了你。”
“我不相信有人能在那麼久之前,就精準預判我的每一步行動,除非這個人的思維模式和我完全一致——或者說,是我和這個人的思維模式完全一致。”
“所以你覺得我是‘一號’,而你這個‘十一號’是我的……嗯……複製品?”
王強選擇了一個不算冒犯、但又相對直觀的措辭,不等我回答又話鋒一轉:“你是學心理的,應該知道‘環境助推’吧?”
“人類傾向於選擇阻力最小的路徑,以節省精力和體力等資源,所以人為製造大量的、不同路徑的‘難易對比’,就能利用這種下意識的選擇、實現對目標的隱性控製。”
我不假思索的快速說道,同時也沒有放鬆觀察:“你不會想說,你對我的控製,是因為你做了很多的‘難易對比’、並且把你想讓我去的方向,放在了‘易’的那條路上吧?”
“當然沒有,那就太看不起你了。”
王強笑起來,可是他臉上所有的表情變化,都呈現出“挑釁”兩個字:“我了解你的性格,所以我都放在了‘難’的那邊。”
“……”
我看著王強沒說話。
他的解釋非常合理,我甚至已經覺得可以接受——但很可惜,邏輯告訴我他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