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做個樣子而已,有‘應急預案’呢。”
聽說是做樣子,索菲婭的表情稍微輕鬆了一點,可是聽到“應急預案”之後,她又往遠處挪了兩步:“看來你最近真的經曆了很多,以前的你不會做這種事。”
“……其實現在的我也不會。”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我先後植入兩份記憶的事說了出來。
這件事其實沒有什麼保密的必要,而且索菲婭已經表現了不少誠意,我就算要藏著掖著,至少也得做做表麵功夫。
索菲婭在聽說我的情況之後,雖然沒往我這邊靠近,但是眼裡那種淡淡的警惕已經變成心疼,吸了吸鼻子才問道:“所以你現在學會蘇美爾語了?”
“不知道。”
我誠實搖頭:“正宗的蘇美爾語,在阿卡德時期就逐漸失傳了,現在的研究幾乎完全基於交叉領域,文字方麵還算準確,但語言、或者說發音方麵……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猜測’。”
“如果你是為了研究‘主’的語言,我覺得這種‘猜測’可能更好。”
索菲婭若有所思的低聲道,接著又忽然轉了話題:“你去過‘鬼地震’的夢境,應該看過‘朝聖之路’的那些岩畫吧?”
“‘神明’用36步來到地球,向人類傳遞了狩獵、耕種等技術,之後又離開了。”
“或許還有語言。”
索菲婭補充道:“你應該知道,人類對於語言的學習,都是基於嬰兒時期、對周圍人的發音模仿,母語隻是這個時期的語言環境,和嬰兒本身的血統沒什麼關係。”
“在眾多地球生命的起源假說中,有一種叫做‘泛種論’的假說,簡單來說就是地球生命可能起源於地外,而這種假說主要分成兩部分——”
“其中一種說法,是生命基本成分、或者原始微生物之類的東西,可能通過隕石、彗星、或者星際塵埃在宇宙中傳播,最終落到地球、並在地球環境下孕育出生命。”
“另外的‘定向泛種論’,認為是外星生命通過發射攜帶‘生命種子’的設備、甚至直接來到地球‘播種’生命——水熊蟲等微生物可以太空環境存活,證明部分生命可以跨行星運輸。”
“……”
我看著一本正經的索菲婭有點想笑,但很快我又想起了另一件東西:“所以你做了那個‘生命濃湯’,是為了驗證‘泛種論’?”
“其實那個實驗沒有意義。”
索菲婭歎了口氣算是承認:“地球誕生至今大約46億年、地殼凝固於44億年前、海洋形成在43億年前。”
“但地球上出現最早的生命,曾被認為是38億年前,2016年在格陵蘭島發現了一些新的跡象,可即便那些跡象被確定是生命存在,也隻不過提前到了41億年前。”
“所以就算內部成分和外部條件完全吻合,那罐‘濃湯’也至少要放兩億年,才能滿足基本的對照試驗條件。”
我瞬間明白索菲亞的意思:“而且即便這個實驗被認證,也無法確定當初‘播種’生命的,到底是隕石還是地外文明。”
索菲婭點點頭:“但我相信是後者。”
“因為‘主’和那些岩畫?”
我理解索菲亞的想法,可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繪製岩畫說明當時已經存在生命,‘主’會在‘播種’之後、耐心等待種子長大嗎?而且就這樣否認古人在文明方麵的創造力,有點不公平。”
“不止是‘主’,還有蘇美爾神話中的阿努納奇、古埃及的太陽船、北美的星人、北歐的光之精靈、印度史詩中的viana。”
索菲婭流利回道,仿佛已經重複過無數次了:“就算這些神話巧合的虛構了相似的內容,播種生命也不等於播種文明,留下種子然後離開、讓種子自己發展有什麼問題?”
“呃……”
我被她問的一怔,正琢磨怎麼反駁她,外麵忽然傳來“嗵”的一聲,回頭就看到羅利一臉興奮的衝了出來。
“我成功了!成功了!我審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