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之後盜取芯片的任務,應該也是高層的臨時布置,否則這組人不會在去找武朝陽的時候,見到武佳麗才想起用孩子威脅,而是從一開始就會派人去抓武嘉元。”
“……”
索菲婭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接著又無所謂的舒展了一下五官:“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但我覺得你說的對,這種通訊方式的時效性太低了。”
“兩種可能——”
我伸出兩根手指:“基地內有小組之外的人,小組成員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但這個人負責關注情況,並且有辦法將收集到的信息、第一時間傳給高層;或者……”
“基層小組可以主動聯係高層,隻是在供詞裡沒有表現出來。”
索菲婭接著我的話道,分彆看了前後兩間屋子一眼:“你覺得是受審的人在騙他,還是他在騙我們?”
“不知道。”
我搖搖頭,又朝“審訊室”看了一眼:“不過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話沒說完我已經走了過去,深吸口氣咬牙憋住,然後才垂眼看著地麵、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直走到沙發邊上,我才做好心理準備抬高視線,就發現情況和我之前看到的差不多——
代理組長和另外兩個人的屍體,被隨意的堆在客廳一角,而朱雲晟赤著上身、被固定在翻倒的沙發上,脖子幾乎被完全砍斷,看起來應該救不活了。
但其實就算沒有這一刀,朱雲晟大概也活不成了。
他幾乎所有的內臟都被開膛掏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沒有損壞,可是在他的皮膚和肌肉愈合之後,這些內臟都被隔絕在了腹腔之外。
被細長廚刀釘住的雙手也隻剩掌心,其中左手小指的關節處已經完全愈合,而右手拇指的關節處隻愈合了三分之二,還能看到裡麵的骨斷骨和肌肉。
“這是一根一根砍下來的。”
索菲婭用袖子捂住口鼻說道,聲音聽起來有點發悶:“剛才那個人是醫生嗎?”
我看著垂掛在周圍的內臟,牙都快咬碎了才沒吐出來:“他說自己是修車的。”
“那就奇怪了。”
索菲婭的聲音又遠了一點:“這個人看起來不算胖,這裡又沒有手術設備,不了解人體結構的人,很難在下刀的過程中、完全不傷到內臟。”
“……或許是自愈基因?”
“有可能,可是他下刀的位置也很精準。”
索菲婭的聲音仿佛是從門外傳來的:“心臟在胸口左側第二到第五肋間,可是你看血管從皮膚延伸出來的位置,是在第一肋間,說明他下刀的時候,就把所需血管的長度考慮進去了。”
“還有胃、腎、以及肝臟的位置,都不是常規手術時的開刀位置,是為了預留長度、才挑選了那些偏移的位置,必須要非常了解人體構造才能做到。”
“但是一個修車的,怎麼會這麼了解身體構造呢?”
我嘀咕著忽然心裡一動,往右後方退了幾步、讓自己的後背正對著房門。
結果和我預料的一樣,在這個“剛進門”的角度上,可以把朱雲晟所有的慘狀都儘收眼底。
或者說得更簡單一點,“剛進門”的時機和角度,都是最能對我造成視覺和心理衝擊的地方。
“有點腦子,可惜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