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如果我救了你一命,你全力幫我、甚至拚命幫我都很正常,但如果我隻是幫你倒了杯水,你用命來回報就很奇怪。”
秦玉林舉了個例子,繼續用嚴肅的語氣道:“那些人的契機當然不是‘倒水’,但也不算什麼大事,所以他們的忠誠度就很奇怪,我懷疑是楊佩寧動了什麼手腳。”
“……”
我咬了咬牙沒說話,試著想把那個“最壞的情況”壓下去,可最後還是沒成功:“可能動手腳的不是楊佩寧。”
“什麼意思?”
“【黑鏡】可以影響記憶。”
我從牙縫裡擠出了八個字,多餘的一點都沒說,但對秦玉林來說,這八個字就應該夠了。
“【黑鏡】在幫楊佩寧?!”
秦玉林如我所料的驚呼出聲,甚至震的我有點耳鳴:“可是它為什麼會幫楊佩寧?而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做了那麼多次‘應急預案’還沒事?楊佩寧不是……”
“不知道!”
我大喊一聲打斷秦玉林,等他稍微冷靜下來才繼續道:“我本想找【黑鏡】問清楚,可是一直沒時間,所以目前都還隻是我的猜測。”
“你的猜測……”
秦玉林神色古怪的咂了咂嘴,接著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的歎了口氣:“它憑什麼會幫楊佩寧呢?”
“我說了,現在還隻是猜測。”
最後安慰秦玉林一句,我又把通訊切換回公共頻道:“我提議去山脊看看,就算找不到席爾瓦,也能從高處做整體觀察——你們的意思呢?”
話音落下,劉曉星首先舉手同意,接著是程凱和林霜,而秦玉林好像還在生悶氣,甚至連通訊頻道都沒切換。
不過五個人已經有四人同意,秦玉林的意見也就無所謂了,所以我們也沒再等他表態,就直接讓劉曉星開車前往山脊。
這段路程幾乎要橫穿半個基地,但卻比我們預想的還要順利,就像我們之前來發射基地一樣,全程都沒看到另外的人。
而在我們抵達緊急撤離的盤山路時,就已經能確定之前有人進入基地,因為先前被我們引爆的“雷區”上,多了幾道新的車轍。
從時間來算,在我們之後應該隻有程凱那一輛車,所以“多道車轍”已經能證明“車隊”的存在。
另外那些被爆炸揚起的月塵在下落後,將車轍覆蓋了一部分,通過這些月塵的厚度,能判斷車轍形成的時間、和“車隊”出現的時間也基本一致。
“滅口”的可能性再次增加,程凱首先開始檢查武器,接著林霜和秦玉林也開始驗槍,雖然真空的車艙內聽不見聲音,但能明顯感覺到氣氛開始凝重起來。
在這份凝重的沉默中抵達山脊,我們甚至都沒開始調查,就已經發現了最直接的證據——席爾瓦死了。
和陰影區的屍體一樣,席爾瓦也是胸口中槍,旁邊散落著一捆十幾米長的電纜,而他自己的槍掛在身後、甚至都沒有戒備的意思。
如果不是凶手故意偽造了這個現場,就隻能是熟人、或者說席爾瓦信任的人開了槍。
“他應該是第一個被滅口的,所以麥克斯收到警報之後、才一直聯係不上他。”
我透過觀察窗、看著席爾瓦的屍體歎了口氣,正想再繼續推測當時的情況,忽然感覺臉上泛起一陣輕微的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