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個小時的搜救,我們隻找到了17具屍體,其中有些人是溺水而亡,還有些人是在船隻斷裂的過程中受了傷、甚至當場死亡。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馬格努斯,救生艇上的氣氛本來就不高漲,而在一具具的屍體被發現之後,氣氛也一次次的更加低迷。
情緒這個東西,壓抑到一定程度是會爆發的。
在我們發現第18具屍體的時候,艾瑞克拉著屍體的手痛哭之後,神色又開始陰沉起來——不過我所擔心的自相殘殺卻沒有發生。
它本來是會發生的,我甚至都看到艾瑞克從海裡、撈起了一塊細長的鋒利碎片。
可還沒等艾瑞克有所動作,那個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年輕人、就激動的指著遠處大叫起來:“直升機!是直升機!我們得救了!”
話音沒落,所有人都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雖然沒有清楚看到直升機,但在遠處、海麵和天空銜接的地方,確實有幾個白點在視線中緩緩擴大。
一瞬間,壓抑到極點的恐懼和焦慮,全部爆發成了獲救的喜悅,幾個人激動的揮舞著雙臂大叫起來,顯得角落裡的我和陳禹含格格不入。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陳禹含脫力似的滑坐進船艙裡,借著整理頭發的動作、悄悄瞟了一眼艾瑞克:“我剛才還以為會打一場呢。”
我歎了口氣表示有同感,隨後趁著另外幾人歡呼雀躍的時候,偷偷把一塊船身碎片遞給陳禹含:“有備無患,我總覺得還會再有什麼意外。”
陳禹含接過去藏進救生衣:“那你怎麼辦?”
“這次入夢以你為主,我隨便就行了。”
我說著稍微側過身子,把救生衣的側麵掀開了一點、露出插在綁帶裡的一把黑色手槍。
其實這把槍的發現是個意外。
在海裡的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槍,直到一個多小時前,我劃槳的時候感覺硌著疼,以為救生衣沒穿好、想調整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東西。
但陳禹含顯然不在乎這個經過,看到槍之後先是一怔,接著就瞪起眼睛想要發飆,可惜搜救隊沒給她這個機會。
伴著一陣狂風和水花,其中一架救援直升機,緩緩懸停在我們上空,而其他直升機則繼續在附近海域進行搜救——不過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等我們六人攀著繩梯爬進機艙後,這架直升機便帶著我們返航了。
路上我一直警惕的盯著窗外,生怕再出現什麼狀況,可是一直過了半個多小時、前方已經能遠遠看到海岸線了,我還是沒發現什麼危險的跡象。
“難道是我想多了?其實‘災難’沒有那麼密集?”
我正胡亂琢磨著,忽然感覺腿上掉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我之前給陳禹含的那塊碎片,而她發現我看她之後,又特意在我藏槍的位置拍了一下。
由於螺旋槳的噪音,我們現在沒法私聊,不過她臉上那種嫌棄的表情還是挺明顯的。
我大概能明白、她是想說我過度緊張,可是就在我也以為自己過度緊張的時候,忽然發現外麵有點不太對勁。
這個時候直升機剛剛越過海岸線、正式進入陸地上空,而我居然透過直升機的舷窗,看到外麵有幾棵椰子樹一晃而過!
我沒去過挪威,但我知道這個國家靠近北極,應該不會有椰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