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箱裡的氣氛很壓抑,而且空間也很壓抑。
我和陳禹含擠在一起,整整十分鐘都沒人說話,外麵的“利亞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顯然是篤定我們在這附近、不接到我們誓不罷休。
轉眼又過了五分鐘。
無形的壓力在沉默中緩慢增長,陳禹含忽然呼了口氣:“我們是蝦米沒錯,但你也說過,老鼠能吃象。”
“……那隻是鬥獸棋,而且蝦米和老鼠還是有區彆的。”
“但道理是一樣的!”
陳禹含發狠似的咬著牙、死死盯著十多米外的商務車:“而且楊佩寧想把我們引走,不就說明他怕我們嗎?”
“我欣賞你的樂觀。”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
陳禹含說著開始四處觀察:“我們得想個辦法,讓我們不驚動那個假紅毛怪離開這,然後再去找到楊佩寧、看看他究竟想搞什麼鬼!”
“……”
我盯著陳禹含看了幾秒:“你真覺得我們能阻止他嗎?”
“我什麼都沒覺得。”
陳禹含頭也不回的低聲道:“不過來都來了,總要試一次才知道。”
“……行吧。”
我沉默片刻後歎了口氣,接著先把槍留給陳禹含,隨後起身頂開了垃圾箱的蓋子、朝商務車上的“利亞姆”招了招手。
“你……”
“你彆動。”
我邊往外爬、邊低聲對一臉驚訝的陳禹含道:“我把他引走你再出來,沿途給我留下記號,我會儘快找機會脫身,然後再去找你彙合。”
說完我已經爬出垃圾箱、轉身朝著商務車的方向走去,而“利亞姆”也看到了我,啟動車輛緩緩朝我開了過來。
“我很好奇是哪裡露出了破綻,不過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
“利亞姆”從車窗探頭出來,說著朝垃圾箱瞟了一眼:“隻有你自己?”
我點點頭,又暗示似的拍了拍頭頂:“我們產生了分歧,她覺得我不該那麼隨便的殺人。”
“……哇哦。”
“利亞姆”沉默片刻後,做了一個表演痕跡極重的驚訝表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先威脅要殺了我的就是她。”
“但她沒有真的向你開槍。”
我反駁一句,不等他回想、又反手指了指垃圾箱:“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檢查一下。”
“……”
“利亞姆”沒有馬上說話,視線在我和垃圾箱上輪換了幾次,最後露出個微妙的笑容:“上車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趕。”
那個表情顯然是發現了什麼,不過他沒有繼續糾纏,我肯定也不會再繼續磨蹭,畢竟當務之急是趕快把“利亞姆”支開、給陳禹含製造脫身的機會。
當然,對“利亞姆”的反常置之不理有點冒險,但其實也沒有太多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