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領會那個回應背後的含義,接著有樣學樣的反問道:“你覺得是哪方麵?”
這次我用的是“疲勞轟炸”。
無論對方怎麼回答,隻要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就一遍遍的反複提問,直到對方被問煩了、開始產生擺爛的心理,那道心理上的防線自然也就鬆動了。
不過楊佩寧的心理防線,肯定不是這麼容易就會鬆動的。
楊佩寧依然目視前方、專心開車,不過憋笑的嘴角又下沉了一點:“我又不會讀心術,怎麼會知道你想的是哪個方麵?”
“你不會嗎?”
“我會嗎?”
“我覺得你會。”
“但我真的不會,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想問的是哪件事?”
“應該是你現在想的那件事。”
“我現在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如果你問的是這件事,那我確實是故意的——但你想問的是這個嗎?”
“……”
我張了張嘴卻沒出聲,因為我完全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了。
楊佩寧這次的策略,是用一個顯而易見的無意義信息、來觸發“承諾一致性”的心理機製。
簡單來說,就是先給出一個無關緊要的答案,來讓我產生“他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所以我也要回答他的問題”的慣性思維。
我看穿了他的策略,可是沒用。
“承諾一致性”的原理,有點類似服從性測試,而我現在隻剩下兩個選擇——回答,或者翻臉。
可是一旦我開始“回答”,就等於向他表示“服從”,之後他大概率會以此為基礎、繼續擴大這種類似“上下級”的心理地位差異,直到我徹底放棄抵抗。
到那個時候,我就會在心理上落入下風,即便找到翻盤的機會也不敢輕易行動,所以我現在必然不能回答、或者說不能服從他。
但是直接翻臉也不行。
除非是心理扭曲導致的極度自私,否則無論雙方是敵人還是朋友,主動撕毀“承諾一致性”的一方,都會在潛意識裡產生愧疚和虧欠。
雖然這種情緒不如“服從”那麼被動,但我有能力通過心理攻勢、讓對方“自發”產生補償心理,所以楊佩寧肯定也能利用這個部分……
“彆想太多。”
楊佩寧說著將車輛提速到100公裡左右,隨後鬆開我的衣服、又輕輕撣平留下的褶皺:“死記硬背那些招數是沒用的,要融會貫通、把它們變成你的一部分。”
“融會貫通……”
我咀嚼著這四個字,眼睛也不自覺的眯了起來,但我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勁——這次不是“服從性測試”,而是“服從性培養”。
通過前麵的幾次對話,楊佩寧已經確定我不會乖乖聽話,所以他改用了“老師”的身份,以“教導”的名義、來培養我對他的“服從”。
這是非常隱蔽且毒辣的一招,但也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楊佩寧需要我的“服從”,或者說……他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