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像是某種佶屈晦澀的上古文字、又或是車窗上爬滿了紅色的蟲子。
“不至於這麼直給吧?”
我看著車窗上的斑駁血跡,在經曆了一係列的隱喻和暗示之後,突然遇到這麼直白的提醒,我也不禁有點犯嘀咕。
所以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我還是把車窗開了條縫、伸手出去在車頂摸了一把——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如此便隻剩下“暗示車窗”這一個可能了。
“防備紅蟲……”
我心裡默念著,隨手把剛抓到的一小團雪塞進嘴裡。
砂礫口感的凍雪讓我的口腔裡一陣刺痛,但那種低溫也讓我的大腦愈發清醒。
如今我可以確定的是,“紅蟲”的作用類似遙控信號接收器,必須要將“紅蟲”攝入體內,“吉迪姆”才能以此為連接、對我的身體進行影響。
理論上隻要我不吃不喝任何東西,就基本算是安全的,但問題在於我隻能控製主觀選擇,卻控製不了客觀情況。
之前“楊佩寧”提供的文件中,1911年的南十字星號、1931年四名科考人員的血液結晶,都說明血瀑布中的微生物,可以通過傷口進入人體。
所以除了不吃不喝之外,我還要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儘量避免受到外傷。
另外楊佩寧那邊也不得不考慮,如果他需要我喝“紅蟲”,那麼除了常用的心理戰術之外,說不定還會有武力脅迫的情況,畢竟他現在也具備一定的緊迫性。
以我的戰鬥力,空手解決武力脅迫的希望不大,所以我又在車艙裡四處查看,很快便在身後發現了一個小型的工具架。
這種科考專用的雪地車,由於車內的後方被工具架之類的東西擋住,所以是沒有安裝後視鏡的。
先前我因為這個、無法時刻關注“楊佩寧”的狀態,還覺得有種莫名的惱火,但現在反倒覺得這是一種便利。
確定“楊佩寧”正在專心開車,我慢慢轉身、用目光快速搜索片刻後,最終選定了工具架最下層的、一柄尖嘴方頭的合金地質錘。
這東西整體比小臂稍長一點,看起來像一把小號的鎬。
尖頭一側在使用過程中磨的發亮,而且錘頭和錘柄是通過螺紋連接的,隻要旋轉拆開之後,就可以很方便的藏在袖子裡。
悄無聲息的做好準備,我又瞄上了幾瓶噴霧似的東西,偷偷拿來、塞進了劉曉星的暖手包裡。
我不知道這些噴霧是做什麼用的,不過在零下4、50c的環境中,任何液體都是可以作為武器的。
再之後,我又找到了車上的醫藥箱,同樣是無論用途的把所有口袋全都裝滿,這次“備戰”才算是告一段落。
至此,我現在能做的所有準備都做完了。
而等我回過神、再次看向前方的時候,那片鋪在冰原和凍土上的猩紅血泊,便就這麼毫無征兆的、突然撞進了我的視線。
血瀑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