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的距離大概有十五六米,但劉曉星那隻手電筒的光亮有限,所以我其實看不清他的臉。
可就算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那個死寂的眼神還是讓我寒毛直豎,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甚至真的想過轉頭就跑——不過我最終還是忍住了。
“楊……”
我開口想叫“楊佩寧”,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改口道:“教授,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楊佩寧站在那座造型怪異的雕像旁邊,身形幾乎完全融入到黑暗之中,隻有那雙死寂的眼睛、無聲反射著手電筒的慘白光亮:“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
“接下來要做的事。”
楊佩寧說著,輕輕拍了他身邊的雕像:“知道這是什麼嗎?”
“知道……”
我剛點點頭,忽然發現這是個套取情報的好機會,又順勢在後麵加了半句:“……的不多,隻知道和‘吉迪姆’有關係。”
“……”
楊佩寧這次沒有馬上回答,轉頭盯著那座雕像看了幾秒,才自言自語似的歎氣道:“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唯一的出路?”
我聽到這個回答稍稍一怔,腦子裡隱約感覺明白了什麼,細琢磨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直接開口問楊佩寧道:“你說的‘我們’都包括誰?‘唯一的出路’是哪方麵的?”
“‘我們’就是我們,是你現在想到的那個答案。”
楊佩寧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不算太直白,不過比起我印象中的他,已經少賣很多關子了:“至於唯一的出路,便是……”
聲音戛然而止,同時我就發現楊佩寧死寂的眼神開始閃爍——不是那種能清楚看到的閃爍,但能明顯感覺到、他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一絲不祥的預感閃過,隨後楊佩寧——哦不,現在又該叫他“楊佩寧”或者秦玉林了——的狀態便重新穩定下來。
“你……”
“你大爺的!”
我沒忍住大罵一聲,借著手電筒的微弱光亮,幾步衝到“楊佩寧”麵前、抬腳就朝他的腿上踹了過去:“我們正聊到緊要關頭!你他媽跑出來乾什麼!”
“不是我!”
秦玉林急忙側身躲過我的飛腳,轉頭又被碎石絆到、“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這一下摔的不輕,秦玉林的五官都開始扭曲起來,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沒忘了繼續解釋:“不是我突然跑出來的,是他離開了,我才有機會出來的!”
“那你怎麼……”
我緊跟著追問,話沒說完忽然心裡一動——秦玉林好像不裝糊塗了,至少他剛才解釋的話,是完全出於“秦玉林”這個身份的。
雖然我衝過來踹他的這個行為,已經算是捅破了窗戶紙,但他是可以繼續“偽裝”、甚至暗示我幫他“偽裝”的,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是他情急之下沒想那麼多?還是現在已經不需要……
“先說正事!”
秦玉林說著朝我伸出右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他的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楊佩寧已經去見‘吉迪姆’了,你也要抓緊時間儘快過去,但在出發之前,他讓我先交代給你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