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還是反抗我?”
兩個選項擺在麵前,讓我不由得怔了一下。
但我怔的不是選項,而是楊佩寧的態度和語氣都很恭敬,可是話裡的意思卻很不客氣。
兩秒鐘後,我回過神、看了一眼被【黑境】包裹的“吉迪姆”:“它現在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聽不到。”
楊佩寧隨口回道,好像早知道我會問似的:“所以我們還需要再商量一下,如何讓‘吉迪姆’相信我,也就是說,您實際用來考慮的時間,是不夠三分鐘的。”
“你還真誠實!”
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不過是被氣笑的:“我連你想做什麼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讓我幫你,你覺得合適嗎?”
“……不合適嗎?”
“我不是你的學生。”
“但我們有共同的利害關係。”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也不知道你要怎麼做,怎麼確定那是不是‘共同的利害關係’?”
“以後您會確定的,這種事我沒必要騙您。”
“那就等我確定之後再說。”
“可是我現在就需要您做出選擇。”
“如果我不呢?”
“……”
楊佩寧驀然一怔,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強硬。
可還沒等我因為“壓他一頭”而沾沾自喜,楊佩寧的態度就陡然一轉、語氣也跟著變得冰冷起來:“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的選擇是繼續反抗我嗎?”
急轉直下的態度,讓我的瞳孔都猛地縮了一下,而等我模糊的視界再度清晰時,那片冰冷的、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黑暗”,已經觸及到了我的鼻尖!
“屮!”
我大叫一聲急忙後退,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抬起的腳還沒落地,刺骨的冰冷和觸電似的酥麻感,就從鼻尖擴散到了整張臉。
那種感覺就像在三伏天的正午,突然把頭紮進一盆冰水似的。
冰冷和麻木同時湧上大腦,可能連十分之一秒都沒到,我就明顯感覺自己的思維開始滯緩,心裡有個含糊的聲音在瘋狂大叫,可我卻連半個音節都聽不清楚。
與此同時,冰冷和酥麻還流過我的脖頸、繼續朝著我的身體蔓延過去,我能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點點的“吞噬”,可是卻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眼前的黑暗中,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光景——我看不清、也沒見過那些場景,但是那些模糊的色塊輪廓、卻給我一種類似海馬效應的熟悉感。
緊接著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甚至不受控製的、集中到那些模糊的畫麵上,而隨著我的注意力逐漸集中,那些模糊的畫麵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璀璨的星空、絢麗到讓人眼花繚亂的閃爍光芒、一群奇形怪狀的生物在手舞足蹈、蔚藍色的星球在深空熄滅、最後整個視界又重歸黑暗。
詭異的場景,以一種令人不適的節奏來回切換,有時會出現一些新的場景、有時場景切換的順序會被打亂,不過大體上是差不多的。
我像個旁觀者一樣麻木的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滯緩的大腦終於磨出一個模糊的猜測——這可能是過去幾次“時間蝴蝶效應”的場景重現。
這顯然是【黑境】、或者說楊佩寧想讓我看到的,但我不明白他的動機是什麼。
用以往的屢次失敗、來證明他的計劃一定會成功?這種邏輯連詭辯都算不上,因為這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
難道是用那一次次的失敗,培育我的絕望和崩潰、進而在“走投無路”的心態下投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