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政府的辦事效率,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
穆罕默德給我戴上手銬之後,立刻有幾個強壯的護衛隊員衝上來,先將我身上的電極片胡亂扯掉,隨後直接把我從入夢儀上抱起來、死死按在了輪椅上。
十五分鐘後,我被帶到了一號基地的b區、也就是工作區,最後被扔進了一間充當臨時監室的觀察間——是的,隻有我。
明明同為這次“聯合入夢”的觀察者,陳禹含和劉曉星卻沒有被抓,甚至經常陪我一起被抓的莊湘和肖海,這次也沒有被我“拖累”。
當然,對於我被逮捕這件事,他們也沒有完全的無動於衷。
在穆罕默德拿出手銬之前,肖海就立刻衝過來想要動手,可下一秒就被四五個壯漢追上按住。
而瘦到幾乎和索菲婭有一拚的莊湘,在被穆罕默德拉開之後,就被聯合政府安理部副部長、安娜·科爾涅娃死死拉住。
僅從這些情況來看,這次“抓捕”就是專門針對我的,那麼這次抓捕行動的始作俑者,自然也就不用多說了。
但我現在還是感覺不太對勁。
在我剛剛蘇醒的時候,雖然大腦還處於一種滯澀的、一片空白的狀態,但長期作為“觀察者”的本能,還是讓我注意到了一些情況。
首先是劉曉星不見了,原本屬於她的那台入夢儀上空空如也;
其次是林霜和李智勇也不見了,而他們分彆作為我和陳禹含的輔助員,哪怕是聯合政府決定要逮捕我,他們也不該這麼早就離開觀察者。
最後、也是最讓我在意的一個情況,就是在我被戴上手銬、帶離臨時觀察間的時候,在我旁邊那台入夢儀上的陳禹含,始終保持著一動不動。
這是不對的。
哪怕陳禹含提前知道些什麼,在脫離夢境、剛剛蘇醒的那一刻,都會做出一些不受主觀意識控製的“蘇醒反應”。
可是在我被逮捕的幾分鐘裡,陳禹含完全沒有那些反應,所以要麼是她醒的更早、並在了解情況後裝睡配合,要麼就是她還沒醒。
“當時應該多看看她的,隻靠本能反應的觀察還是不行啊……”
我自言自語的小聲懊惱,但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此刻這個充當臨時監室的觀察間,同樣有些耐人尋味的微妙跡象。
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在月球的七座基地中,除了作為分部的蜂巢基地之外,其他六座前哨基地都是沒有監禁區的。
畢竟這裡是觀察站基地,不是普通民眾的聚集區,所以基地內的犯罪活動幾乎沒有,人員的違規行為也不會用“監禁”來處罰,一般都是移交蜂巢基地,或者直接執行“應急預案”。
所以僅從這一點來看,用觀察間來充當臨時監室,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畢竟這裡的門需要權限才能開啟,房間內還有完善的監聽、甚至監視設備,在某種意義上就是“監牢”。
可問題是,這間觀察間對我來說,實在有點太大了。
整個觀察間的麵積有七十平左右,是我原先那座觀察間的五倍還多。
六台關機狀態的入夢儀,像太平間的停屍床一樣、分成兩排整齊排布,而我此刻就坐在中間兩台的空隙裡、也就是整個房間的正中心。
對於一個“囚犯”和一間臨時監室來說,這種充滿儀式感的布局是完全沒必要的,而且……
我低頭看向手腕上的電子手銬——穆罕默德給我戴上的那隻沒問題,就是很常規的、將我的雙手禁錮在一起。
但在我被按到輪椅上的時候,那幾個人又分彆在我的左右手各加了一隻普通手銬、並將另一端銬在了輪椅的把手上。
從這種設置來看,對方應該是不想讓我離開輪椅,然而此刻我坐著的這架輪椅,卻並沒有固定或者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