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氛非常壓抑。
凝重的空氣像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鑽進鼻腔、刮過氣管,一個勁兒往我快要痙攣的肺裡鑽。
劉祈的狀態比我好了一點,但也僅僅隻是好了一點——表情看起來還算鎮定,實際上也是眼神閃爍、呼吸急促,顯然也開始有點慌了。
“認清自己和對手的差距,其實也算是一種進步。”
楊佩寧左手扶著拖布、右手分彆拍了我和劉祈一下:“這種‘認清’可以讓你們保持謹慎,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盲目自信。”
“……”
“不用氣餒,至少你們還有一個追趕的目標。”
楊佩寧笑嗬嗬的拍了拍自己胸口,笑容一如往常的慈祥和藹:“當然,如果你們現在願意過來幫我的話,我也會非常歡迎的。”
話音沒落,楊佩寧忽然像沒站穩似的、整個人直挺挺的朝後倒去。
我心裡一驚、下意識想要伸手攙扶,可伸出去的手剛舉到半程,一張藤編搖椅就憑空出現。
下一秒,楊佩寧正正好好的落在椅子上,身體順勢躺下輕搖起來,旁邊又憑空出現一隻竹子做的小茶幾。
“坐。”
楊佩寧抬了抬手,我這才發現在我和劉祈身後、不知何時也出現了兩把椅子。
兩個人神色複雜的對視一眼,最終還是乖乖的坐了下去。
楊佩寧拿起一隻拳頭大的紫砂壺,壺嘴飄出的熱氣、泛著淡淡的綠茶清香:“龍井?還是碧螺春?”
劉祈看了我一眼:“毛尖。”
“也行。”
楊佩寧隨手給劉祈倒了杯茶,茶湯清亮、色澤嫩黃:“你也喝毛尖?”
“……其實我想喝紅茶。”
“可以。”
楊佩寧隨口答應一聲,同一個茶壺又給我倒了一杯,而這次的茶湯卻變成了琥珀似的紅褐色。
“……還他媽是熟普。”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口感濃稠且細膩,但我已經完全沒有品鑒的興趣了。
“我這邊是信陽毛尖,特級。”
劉祈也抿了一口他的茶,然後我們兩個人的臉色,就幾乎同時垮了下去。
眼下的情況,顯然是我們中了楊佩寧的催眠,但這次的催眠實在太真實了。
我之前隻有在“入夢”的時候,才經曆過如此真實的“虛幻”,可那是入夢儀、是一係列科學原理的共同作用,而現在僅僅隻是一場“催眠”。
“你是怎麼做到的?”
劉祈忍不住開口問道:“我直到現在,都完全沒有被催眠的感覺,但現在發生的……”
話說到一半,劉祈忽然神色古怪的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狀況。
“是‘夢境’。”
楊佩寧隨口解釋道,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澄黃的茶湯:“你們被我拉入‘夢境’裡了——011應該很熟悉,就是秦玉林用的那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