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林聽到我的話以後笑了一下，但也僅僅隻是“一下”，就像突然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表情凝固的仿佛一張石膏麵具。
“是，我想起來了。”
我不等他問就主動承認，隨後強忍著身體各處的不適、抬起手掌細細觀察起來：“以前都沒發現，原來有身體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
秦玉林聞言，又怔了近兩秒才反應過來：“所以你……”
“這具身體應該不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一種我能理解的體現形式。”
我說著、伸手去觸碰附近的一片畫麵，明顯感覺在擁有“身體”之後，那些曾經觸手可及的畫麵、開始對我產生一種若有似無的斥力，就好像有隻看不見的手在和我對抗。
“……維度也被限製了。”
我悻悻的收回手，然後神色複雜的朝著秦玉林歎了口氣：“多謝，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還不知道要迷失多久，但你他媽的搗什麼亂？”
“彆客氣，這是我應該……嗯？”
秦玉林客套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又凝固了一層疑惑：“是你哪根筋搭錯了？還是我被‘覺醒’影響了？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呢？”
“你提醒我，是好事，我表示感謝，但你他媽的不該提醒我！”我像白眼狼似的咬牙罵道，不過我現在並不憤怒，隻是覺得有點想哭。
“‘事件疊加態’的誘發成功了。”
我看著秦玉林，鼻腔和眼眶同時泛起酸澀：“可能是你的功勞，也可能是其他什麼巧合因素——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但它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你怎麼知道？”
“我剛才可能進入了‘疊加態’。”
“可能？”
“嗯。”
我回味著先前那種輕盈、自由的感覺，但很快就被軀體的沉重墜回現實：“在我的身體出現之前，一直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我感覺自己很輕盈、很靈活，腦子卻感覺像是半睡半醒。”
“不隻是精神狀態，我的認知好像也是‘疊加’的狀態，我能脫口而出、作為人類時的一些話，但其實那更像一種本能反應，裡麵有很多、我甚至都不理解的詞……”
“你等會兒！”
秦玉林聽到這裡連忙開口：“你的意思是，你剛才跟我聊了半天，可是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是‘當時’不知道。”
我加重語氣以作強調，隨後接著話題繼續道：“剛才我覺得自己即是人類、也是高維生命，我同時擁有雙方的認知，但都隻有一部分，就好像……好像……”
“人格分裂？”
秦玉林想了一下試探問道：“在你的主觀意識裡，你認為自己是一個高維生命——雖然你確實是——但在潛意識裡，你還存在一個‘人類’的部分？”
“呃……不是一回事，不過好像也可以這麼理解。”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再細究，畢竟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情況：“那兩個部分本來是平衡的，可是你沒完沒了的提醒我，讓‘人類’的部分占了上風。”
“所以你有了客觀存在的身體……”
秦玉林瞬間明白我的意思，剛剛因為我“恢複記憶”而生動起來的臉，又一次凝固的像石膏麵具：“那你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