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好!”
“……”
三四次之後,我幾乎都能碰到她手裡的麵包了,可是那個小姑娘還沒理我。
我先看了一下、確定她沒戴耳機之類的東西,又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聽障人士,直到我硬著頭皮、伸手在她眼前揮了幾下,我才發現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她不是聽不見……或者說她不隻是聽不見,她還看不見我、甚至聞不見我。
要知道剛才揮手的時候,我的手指幾乎是從她的鼻尖掠過,正常人、哪怕是聽障+視障人士,這個時候都該有點反應了。
可是那個小姑娘沒有,始終笑眯眯的掰著麵包喂著貓,完完全全的、真正從字麵意義上“無視”了我——不過那群貓似乎能看見我,因為在我想要直接拿麵包的時候,它們全都炸著毛衝我哈氣。
“這他媽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蹲坐在馬路牙子上、撓著酸臭打結的頭發,心裡的疑惑甚至讓我連饑餓都忘了,因為我忽然想起在麵館的時候,那個老板也“無視”了我。
當時我以為他眼神好,提前瞥見“流浪漢”進店、不想搭理我才選擇無視,但現在從這個小姑娘的反應來看,那個時候的情況就已經不簡單了。
看著依然在喂貓的小姑娘,我又看了看自己軍大衣裡、幾乎和漁網差不多的短褲和背心,一個陰暗……或者該叫做“齷齪”的想法油然而生——不過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要臉。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被一兩個人無視不算什麼,所有人都看不見我才奇怪呢……”
我嘀咕著繼續悶頭往前走,不過這次已經不是為了幾口吃的,而是迫切的想搞清楚,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能接受自己回到地球,能接受自己在“夢境”當中,甚至能接受自己瀕死、在體驗人類記憶的走馬燈,但我無法接受以一個詭異的形態、回到這個熟悉的環境當中。
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
近三個小時,我從偏僻的小巷走到熱鬨的大街、又走回到偏僻的小巷。
我在沿途見過無數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無一例外的全都看不到、或者說感知不到我。
於是我絕望了——我不知道我在絕望什麼,但我確實絕望了。
我躺在寬敞的馬路上——也可能是摔在這的——深夜的路上沒什麼車,但這畢竟是馬路,車輛再少也還是有的。
所以沒幾分鐘,我就看到一輛香檳色的轎車、徑直朝我開了過來。
這讓我重新燃起了一線希望,畢竟一個人躺在路上,對司機來說應該還挺明顯的。
那些普通人不想搭理流浪漢,可以裝作看不見、聽不到,但對開車司機來說,總歸算是條人命吧?
可是我的希望再一次被澆滅了,司機沒看到我。
司機沒按喇叭,也沒有變更車道的意思,所以我也躺著沒動,隻是眼睜睜的看著車輪靠近、看著那個被口香糖黏在車胎上的煙頭、從我的鼻梁上直直碾過——不疼,我的鼻梁也依舊堅挺。
“……我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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