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祈那種話裡有話似的態度,讓我原本已經鬆懈下來的神經、又開始本能的緊繃起來。
我對劉祈還是比較信任的,而且我相信他不會害我,所以在看出劉祈的戒備和暗示之後,我第一反應就是他有話要說,但這個房間裡“隔牆有耳”。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我才答應劉祈那個“出去逛逛”的提議——不過這次好像是我想多了。
首先讓我感覺到不對的,就是我們出來的過程太順利了。
按理說如果我被監控,那麼除了房間內的電子設備以外,身邊至少還會再有一個眼線。
可是劉祈背起我出門的時候,我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也沒有任何人想要跟隨,隻有薩米爾稍微“阻攔”了一下,但也隻是提醒打針的時間,讓我們彆回來太晚。
於是在幾分鐘後,我就被劉祈背著來到了一樓,劉願帶著一架空輪椅等在這裡,可他也隻是幫忙把我放到輪椅上,然後就打聲招呼離開了。
轉眼又過了五分鐘,我坐在輪椅上、被劉祈推到了招待所的後院。
之前我剛找到招待所,沒多久就被“塞”進了電視機裡,再之後就因為肌肉萎縮一直癱著,所以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這間招待所是有後院的。
雖然常年無人打理有些破舊,但從那些殘破的籬笆、還有假山之類的東西,還能依稀看出當年風趣雅致的幾分殘韻。
“怎麼樣?環境還不錯吧?”
劉祈把輪椅停在一片樹蔭底下,自己在旁邊的大石頭上蹲坐下來:“這裡本來是一家療養院,到了20世紀80年代初期,才改建成了招待所,不過也隻是換了裝潢,基本結構都沒怎麼變。”
“……”
我看著劉祈沒說話,因為我在琢磨他的話裡有什麼深意——直到我看見劉祈伸手進口袋裡,拿出了打火機和一包煙。
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浮現,我暗暗咬牙看向劉祈:“你他媽不會是……”
劉祈沒等我說完就“嗯”了一聲,叼煙、點火、深吸氣的動作行雲流水,然後吐著煙霧朝我憨笑了一下:“我就這點愛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忽悠誰呢?”
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隻要你自己不抽,就不會有戒斷反應……”
“我這是心理依賴,跟生理上的戒斷反應沒關係。”
劉祈冷聲打斷我的勸說,眼神藏在稀薄的煙霧後麵,看起來有些捉摸不定:“算了,先說正事,你準備拿小莊怎麼辦?”
“莊湘?”
我聽到這個名字一怔:“她怎麼了?”
“你不是前幾天……”
劉祈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哦”了一聲:“你‘覺醒’之前,小莊不是處於一種類似植物人的狀態嗎?後來楊佩寧和【黑境】消失的時候,她也恢複正常……”
我心裡一動:“和楊佩寧有關?”
“……可能吧?”
劉祈想了一下遲疑回道:“根據係統日誌,在楊佩寧意識信號消失的同時,曾短暫出現過一段電子脈衝信號……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問李站長或者林部長,不過那些不重要。”
劉祈掐滅抽完的煙頭揣進口袋,又重新拿出一根點燃:“重要的是,現在有個棘手的情況,小莊失憶了。”
“你說……”
我一驚、下意識想坐起來,可還沒等我腰腹發力,就被劉祈一把按了回去。
“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