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猶如巨石一般擊在墨雲沉的心頭,他頓時覺得心口十分沉悶。可是這不足以讓他覺得難過,他是什麼樣的人,他自己很清楚。
真正讓他覺得憤怒而痛心的是她那般決絕毫不猶豫的說出不想要他的孩子的話。
此前他從未想過她會有他的孩子,但是當這一刻來臨他卻覺得似乎沒什麼不好,反而還有了一絲期待,心頭縈繞著一絲奇異的溫暖。
可還沒等他想清楚這是為什麼,就被她狠狠地潑了一頭冷水,冷到猶如寒冰凍結。
他放下劍,望向她冷漠的雙眼,“有了我的孩子,就讓你這麼憤怒嗎?”
雪凰沒有回答,她不想和他再吵下去,轉身離開。
墨雲沉一把拉住她,“去哪?”
雪凰咬緊牙關,一語不發。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她應該去哪兒,隻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需要冷靜一下。
於是她用力掙脫墨雲沉的手,跑了出去。
墨雲沉很快反應過來,追了出去,可這一瞬間的功夫,她就沒影了。
他眉心微蹙,怕她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立即出去找她。
雪凰離開客棧,躲到了一艘船上,隨著水流漫無目的的獨自在水麵上飄著。
她抱著膝蓋,茫然的盯著自己衣服上的荼蘼花。
從震驚到憤怒,從憤怒到悲痛,她的情緒起伏都很大,冷靜下來倒覺得十分不舒服。
難怪這幾日如此疲累,還總是覺得惡心反胃,居然是有了身孕。
雪凰不相信,自己也摸了摸脈搏,可是她根本不懂。
想來那關蒼海的醫術也不會有錯,而且墨雲沉也捏過了她的脈搏,應當是有孕了。
可是,這個孩子她不能要。
她與墨雲沉之間橫著前世今生不可跨越的深仇血海,上蒼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冷靜點啊!”沐洸似乎猜到了她想做什麼,出聲製止,隨後將她的意識拉進寶石之中。
“你叫我進來做什麼?”
沐洸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裡亂,我也大概猜的到你在想什麼。你不想要他的孩子,但你又怕他會用顧清瀾來威脅你。”
“知道還說。”
“我隻是想讓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既沒有給他戴綠帽子,又從未和他圓房,那這個孩子怎麼會突然出現?你不覺得奇怪嗎?”
雪凰初聞此事隻覺得怒火中燒,哪裡想那麼多?現在聽聞他的話,似乎的確奇怪。
墨雲沉前幾日還摸過她的脈象,當時還什麼都沒有,怎麼過了這麼幾日突然冒了出來?
沐洸繼續道:“雖然但是,墨雲沉這個人的確不是個東西,但我覺得這麼無恥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做的。之前他中了那合歡散,情難自抑,可是你真心不願的情況下,他寧可泡在冰水之中也沒有逼迫你,又怎麼可能用下作的手段讓你懷上他的孩子?”
雪凰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他說的還算有道理。
她與墨雲沉雖然一直同床共枕,可他從無過分舉動。
要真想碰她,自有彆的手段,這樣無恥至極的事情以他那高高在上的性子的確不屑如此。
而且她很清楚,她那段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即使她腦子不清醒,還有沐洸在,不可能有人接近她。
“那這是怎麼回事?”雪凰皺眉,“難道是關蒼海診錯了?”
“不至於,連脈都能診錯,那算什麼有名的遊醫?”沐洸若有所思,“而且墨雲沉的反應也很奇怪,他初聞你有孕,的確很生氣,加上他的話,足以說明他覺得這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後來的反應,卻又像精神分裂。”
“什麼精神分裂?什麼意思?”
“總之你這個脈象應該有問題,墨雲沉應該是發現了,故意捉弄你,但你反應那麼強烈,所以他才那麼生氣。”
“什麼問題啊?”
“有可能是假孕。”
雪凰愈發不解,“假孕?”
沐洸無奈的挑了一下眉頭,“這種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還是找個靠譜的醫者好好問問吧。不過如果你要是真的有了身孕,還是應該冷靜冷靜,彆做什麼衝動的事情,去吧去吧……”
雪凰被他一下子轟了出去,她皺了皺眉頭,“你做什麼?”
“反正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雪凰順著水流上岸,重新回到客棧去找關蒼海。
關蒼海還很意外,他示意雪凰進來坐,然後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可是身體不舒服。”
雪凰伸出手,“你再幫我把把脈,我真的是有身孕了嗎?”
關蒼海麵露不解,不過還是按照雪凰的要求為她把脈。“脈象如珠走盤,往來流利,卻是有孕的脈象。”
“你再仔細看看。可有奇怪之處?”
“奇怪之處?”關蒼海挑了一下眉頭,“你這個脈象確實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有體寒之症?”
雪凰點頭。
“而且你這個體寒之症還是天生的,加上你後天又沒有好好的調理,已經損傷了你的身體,按理說,你有身孕的希望是很渺茫的。而即使僥幸有孕,想要留住孩子也要比他人困難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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