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琛緊緊地盯著唐希澄的眼睛，她在跟他解釋？
他剛剛無名生起的那股怒火瞬間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狂亂的心跳。
怦怦怦——
他仿佛聽見了擂鼓的聲音。
他剛剛因為生氣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
這會兒，他站在唐希澄不遠處，看緊她。
唐希澄也起身，直視湛南琛。
她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
她說道：“湛總，我可以用救你奶奶的條件交換嗎？”
湛南琛看緊唐希澄：“壯大了陸氏，你往後的路會更辛苦！”
唐希澄眼眸裡是堅毅的光：“5歲，我每天做噩夢夢到熊熊燃燒的火焰，夢到我媽媽和外公外婆對我說，寧寧快跑，快跑！
6歲，我跟著小姨來到京都求學，老師收我的條件是我必須親自找到1000種中草藥。我跟著小姨爬到京莨山一呆一個月，回來休整兩天又繼續上山。
8歲，老師終於開始教我紮針，老師讓我先紮自己。
12歲，我去老師的診所裡抓藥，每天堅持到晚上11點。老師說，能學到多少是你自己的造化。
13歲，老師帶我去各個城市觀摩手術。
同時，我開始修服裝設計……這所有的事情，沒有一件是不辛苦不艱難的。”
還有好多沒說啊，練拳擊、散打、黑客技能、賽車……6歲跟著小姨上京莨山找藥的時候，被蚊子咬得滿腿包，沒有一處是好的。
那時候脾胃弱，消化不良，有時候拉肚子，吃壓縮餅乾還經常噎。
練拳擊的時候一開始被對手打得爬不起來……
但這些都隻是身體上的辛苦。
最苦的，是自己的孩子被人偷了，自己一直以為孩子沒了，缺失了五年。
“吃這麼多苦，值得嗎？”湛南琛眸子裡閃過震驚。
他想過她一定受過艱苦的訓練才有今天的成就。
沒想到她苦成了這樣，6歲就開始上山找草藥。
6歲，就比煜兒大一歲。
他想象煜兒上山采草藥的樣子，光假想一下就心疼得發緊。
唐希澄看著湛南琛的眼睛，反問：“如果你的媽媽被一個惡魔害死，這個惡魔很龐大，你必須吃儘天下的苦頭才有機會與這個惡魔抗衡，你會猶豫嗎？你會考慮值不值得嗎？”
湛南琛的心臟被狠狠一擊。
是啊，如果他的父母不是意外身故而是被人害死，他哪怕自己死也一定會手刃仇人。又怎麼會去考慮報仇的過程苦不苦？
他看唐希澄的眼神，深邃裡帶著一絲心疼。
唐希澄笑道：“湛總不必同情我，我過得很好。吃過苦的人，才會真正懂得享受生活。”
這份豁達，湛南琛眸色變得更加深邃了，他看到她的唇瓣一張一合，他有種衝動，想親上去。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他傾身往前。
唐希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