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秦啟臨行之前,都是拜托秦瀟瀟的姨母有空來看看兩姐弟,今晚來的人卻是秦瀟瀟的外祖母朱老太太。
秦瀟瀟的生母朱曼是昭義侯府的嫡女,但由於朱曼嫁進將軍府才兩年,生下秦瀟瀟兩姐弟便去世了,朱老太太這麼多年心中一直有些怪秦啟。
而且朱老太太又很愛麵子,生秦啟的氣多年,心中是擔憂秦瀟瀟姐弟二人的,卻拉不下臉麵來秦家看看,隻是悄悄讓秦瀟瀟的姨母幫忙給倆姐弟送各種東西。
這麼多年,也得益於秦瀟瀟的姨母到秦家看看後又去昭義侯府遊說,朱老太太才漸漸放下了對秦啟的氣惱。
而今秦瀟瀟被退婚了,朱老太太實在是坐不住了,這才終於放下麵子來了將軍府。
秦瀟瀟上輩子沒有感受過父母親人給予的愛,所以這輩子被親人關心,非常不習慣。
當朱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哭得跟個淚人一般,心肝寶貝地叫她的時候,她第一次失態,手足無措,一把將手給抽了回來,摸著後腦勺道:“外……外婆……啊不對,外祖母,你安好……”
朱老夫人哭得更凶了,蒼老的雙手拍在桌子上,哽咽著自言自語:“曼曼啊,你這個不孝女,生下一雙兒女便拋下你親娘走了,讓我這個老婆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不孝啊,可憐多水靈的孩子,沒人管教,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既責怪朱曼,又責怪秦啟沒有好好管教兒女。
秦瀟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老太太,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倒是秦夢陽走過去溫聲細語安慰了好半天,老太太才擦乾了眼淚。
秦將軍訕笑著道:“嶽母,都是小婿的錯……”
“就是你的錯!曼曼就生了這麼兩個孩子,你這個當爹的是怎麼教養孩子的,你看看,這水靈靈的大姑娘,不梳妝打扮,倒弄個男子的衣服穿著,成什麼體統?”
朱老太太想起早夭的女兒便泣不成聲,不由自主情緒失控。
秦啟也在心中責怪自己。
當初朱曼生產的時候,他從邊關往回趕。
可是趕到了家,朱曼已經沒了,隻留下一雙哇哇大哭沒奶喝的子女。
下人說,朱曼難產,侯府的人都來不及趕到,朱曼選擇保孩子,犧牲自己。
秦啟痛不欲生。
若是自己早回來一刻鐘,絕對不會同意保孩子。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可夫人沒了,就真的再也沒了。
秦啟不停地朝朱老太太道歉,好半晌老太太的情緒才平穩下來,秦啟吩咐開席。
朱老太太哭得雙眼紅腫,這會兒開席了,就讓秦瀟瀟坐到她的左手邊,讓秦夢陽坐在她的右手邊,看看秦瀟瀟,又望望秦夢陽,喜笑顏開,點著頭道:“像,太像了,這兩孩子,簡直長得一模一樣,都穿著男子服飾,我老婆子以為這是兩個小子呢。”
說著不停地讓下人給兩姐弟夾菜。
秦瀟瀟有些尷尬,但想到方才老太太哭得那樣傷心,便尬笑道:“外祖母,其實吧,我長得比較像男子,夢陽長得比較像女子。”
老太太看著秦瀟瀟,見她一副努力討好她的模樣,頓時腦海中的霧霾全部散儘。
很快用完了飯,老太太就左右拉著秦瀟瀟和秦夢陽的手,對秦啟道:“夢陽是男子,婚事倒是可以晚兩年再談,但是瀟瀟是女子,如今已經十六了,又剛剛退婚,得趕緊托人重新尋一門親事。”
秦瀟瀟聞言頓時頭大。
她才擺脫了一個賀筠禮,又要開始重新物色未婚夫?
她連忙抓住老太太的手搖晃:“外祖母,我年紀還小,還不想嫁人……”
老太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佯裝生氣道:“都十六了還小?總歸是斷奶了,該嫁人了。”
秦瀟瀟:“……”
秦啟應和著老太太,恭敬道:“嶽母所言甚是,隻是京中之人對瀟瀟的品格多有誤解,瀟瀟又剛剛退婚,恐怕想要再尋如意人家,會有些難度。嶽母身份貴重,人脈廣闊,小婿我明日又要奉命去北關,不知嶽母可能為瀟瀟的婚事操心一二?”
昭義侯府是京城中的書香世家,名聲的確很好,若是朱老太太能夠為秦瀟瀟的婚事作保,想來應該還能給秦瀟瀟找個不錯的人家。
而老太太也是這麼想的。
當初秦將軍決定和賀家結親,是兩家都結了親,老太太才知道這件事的。
又是秦家的家事,她不好插手。
早知兩家會鬨出退親的事情,她還不如早些插手呢。
如今看著秦啟也很希望她幫忙,她很開心。
朱曼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蔓蔓沒了,她這個當外祖母的,一定要幫外孫女尋一個可靠的婆家。
秦瀟瀟手足無措,對老太太道:“外祖母,我才退了親,想來京中也沒有人敢要我,不如等再過兩年,退婚的事情被人淡忘了,再給我尋夫家也不遲啊。”
能拖一天是一天啊,她一點都不想小小年紀嫁去人家給人生孩子伺候公婆。
她這身體才十六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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