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戈去了半個時辰,還真在村子裡麵弄到了一匹馬。
但是隻有一匹。
莫清淮看著那匹毛發發白的老馬以及上麵肮臟不堪的馬鞍,眉頭緊蹙。
高陵趕忙將玄戈的外套給拽下來鋪在了馬鞍上,扶著莫清淮上了馬。
正好莫清淮傷沒好,便騎在馬上慢悠悠地沿著路走,而高陵在前方牽著,玄戈在後麵跟著。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三人慢悠悠行走,並沒有走多少路。
此刻,看著天邊最後一絲淡淡的光線,高陵道:“世子,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將就一下,你在這裡等著,屬下去河邊看看能不能抓到魚,玄戈生一堆火。”
莫清淮沒有反對,找了個石塊坐了下來,看著玄戈在附近找柴火生火。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高陵抓到了一條很肥的鯉魚,用樹枝穿著架在火上烤。
火光掩映下,三個男人坐在一起,烤魚的香味很快便在空氣中傳開了。
“世子,魚烤好了。”高陵咽著口水,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手中的魚,將之一整條都遞給了莫清淮。
莫清淮看著魚肉發愣,驀然間想起了昨夜,自己跟秦瀟瀟坐在一起,她把烤好的魚肉遞給了自己,說:“世子,我幫你把刺挑了吧。”
“世子?”
高陵見莫清淮半天沒接,看著魚肉發呆,喊了兩聲。
莫清淮回過神來,接過魚肉,用手撕了一小塊,便遞了回去:“剩下的你們吃吧,我沒胃口。”
“世子是哪裡不舒服嗎?”高陵和玄戈都很詫異,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們離開破屋的一路,世子就不對勁。
而且,他一開始很暴躁,現在是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莫清淮借著火光細致地將一小塊魚肉裡麵的刺挑了,吃下沒什麼佐料的魚肉之後,他便靠在草地上,和衣而睡。
高陵和玄戈麵麵相覷。
兩人將魚肉分了,高陵話多,邊吃邊小聲扯玄戈說話:“你聽到了嗎?”
“嗯。”玄戈低聲道。
閉上眼沒有睡著的莫清淮眉頭擰了下,他也聽到了。
很遙遠的狼嚎聲。
高陵悄悄往玄戈的身邊挪過去,聲音壓得更低:“這片林子那麼大,裡麵估計是一群狼,我們這兩晚一直聽到它們的叫聲。幸好咱們兩人都有武功,否則狼群要是找過來,我們非得做了那群狼的腹中餐不可。”
玄戈緩緩吃著,沒搭話。
默了片刻,高陵的聲音再次傳來耳中:“你說這附近的村民,要是大半夜的滯留在了山林裡,會不會被狼吃掉?”
“這還用問嗎?”玄戈冷冷斜睨了高陵一眼。
“也是啊,”高陵自顧自地點頭,“村民又不像我們這樣會武功,要是晚上留在山上,早上肯定隻剩下一堆白骨了,連血都要被狼給舔乾淨的。”
“……”
高陵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低到莫清淮懷疑他是貼著玄戈的耳朵說的,但是莫清淮還是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耳中。
他莫名煩躁不已,翻了個身,狠狠皺眉。
高陵終於閉了嘴,四下裡隻剩下火柴燃燒發出的劈啪聲。
在這樣的聲音催眠之下,莫清淮緩緩閉上了眼睛。
很快,秦瀟瀟入了他的夢境。
“世子,救命!”他獨自走在林間,聽到了悠遠的地方傳來的秦瀟瀟的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