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來到了遊廊中,慢慢吞吞地走著,一副閒適模樣。
朱老太太雖然知道了發生了秦瀟瀟和“阮岱”身上的事情,但是她下令當時在場之人不能說出去,朱家治家之嚴,下人也嘴嚴。
這會兒下人們依舊在各忙各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時候,秦夢陽的小廝無憑忽然拎著個鳥籠從前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將鳥籠舉得高高的,嘬著嘴逗鳥籠裡麵的東西。
肖氏一眼看出,鳥籠裡麵是一隻全身雪白的鴿子。
無憑逗得出神,走到了肖氏麵前才猛然發現肖氏,連忙放了鳥籠行禮。
肖氏討厭秦瀟瀟,如今連帶著也討厭秦家的下人,慍怒開口斥罵:“你什麼東西,走路不看路,逗弄一個畜生,險些撞到主子,是不是秦家所有人都這麼沒規矩?”
無憑低著頭,雖然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心中忿忿,但他也不敢還嘴,隻能道歉。
肖氏望著他低垂的眸子,喃喃了一句:“上行下效,全部是一群要臉的東西!”
無憑藏在袖口中的手緊了緊。
肖氏又走過去,看著那隻鴿子,問:“從哪兒弄來的?”
無憑壓下不滿,僵硬回答:“我家少爺之前死了一隻鴿子,管家重新找了一隻聽話的送來給我家少爺。”
“哼,”肖氏盯著那隻縮著脖子的白鴿,冷笑著麵露鄙夷,低聲罵道:“鬥雞走狗,不務正業……”
無憑見肖氏走遠了,這才咬牙切齒,拎著鳥籠去了秦夢陽院子,將方才肖氏罵的那些難聽話同秦夢陽說了一遍。
秦夢陽尚且不知道秦瀟瀟發生了什麼,隻覺心中悲涼,望著鳥籠中的鴿子,喃喃道:“終究是寄人籬下,時間長了難免惹人嫌惡。”
無憑深知秦夢陽脾性與秦瀟瀟大相徑庭,秦瀟瀟沒心沒肺,秦夢陽卻是多愁善感的,有些擔心他。
秦夢陽頓了頓,又道:“也許是阿姐又惹到二舅母了,等她回來,無論這次親事成與不成,我們都得回秦家去了。”
無憑點頭讚成道:“寄人籬下哪裡比得過家中自在?”
秦夢陽打開鳥籠,伸手去摸了摸裡麵的鴿子,忽然笑了,眼睛微亮道:“有了這隻日行八百裡的信鴿,今後與父親來往家書便快多了。”
說到這兒,他一瞬間便開心起來,讓無憑取筆來,他立刻給秦啟寫了一封問安信,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罷了將信綁在信鴿的腿上,撇著嘴道:“上次小黃豆被爹吃了,這次小綠豆給爹送家書,爹該不會這樣殘忍了吧?”
……
“砰砰砰!”
劇烈的撞門聲從屋子裡傳來,在朱斯年的院子蕩開,聽得人心驚膽顫。
院子裡伺候的人都不敢往那裡看。
“開門!把門打開!”朱斯年在屋子裡大聲叫喚。
下人都被肖氏叮囑過,不敢違背命令。
“廣雲!”朱斯年大喊他貼身小廝的名字。
廣雲對他很忠心,很聽話,但是今天不知道被肖氏弄到哪裡去了,他叫了幾百遍廣雲也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