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可是肖氏將自己打暈了,等醒來之後,自己便跟杜紅雨睡在一起,朱斯年哪能不明白是肖氏算計了他跟杜紅雨呢?
此時朱斯年心中隻覺得可笑可悲。
他望著被自己推倒摔在地上正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肖氏,冷笑道:“叫了你這麼多年的母親,我原本隻以為你不過是嘴賤,說話難聽,沒想到你為了讓自己心裡舒服,不惜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進去,你毀了我一輩子你知道嗎?”
秀秀趕緊去扶肖氏起來,肖氏臉上露出委屈又痛心的神情,她踉蹌一步想要走過去抓朱斯年的手,朱斯年卻如同躲避瘟神一樣避開,一雙眼睛毫無溫度地看著她。
肖氏心中咯噔一聲,慌了。
她連忙為自己解釋:“斯年,母親這都是為了你啊,你有所不知,母親找人幫你算過了,秦瀟瀟她根本就不是你的良配,若是你要跟她在一起,你的仕途會被她毀掉,她會克你一輩子,還有……”
“你住口,你夠了!”朱斯年眼淚總算是掉了兩行下來,又怒又氣。
“從今以後,你休想再聽到我喊你一聲母親!”
說完這些,朱斯年壓下胸口起伏,也不管肖氏眼中如何驚慌,如何出聲為自己辯解,他都不再理會肖氏,而是大步往外走。
當初對著秦瀟瀟和祖母以及父親發過的誓一遍遍在腦海中回響。
“我朱斯年對著天地發誓,隻要表妹願意委身於我,我一輩子不相負,一輩子不納妾,一輩子對你一心一意,若是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
他還清楚地記得,秦瀟瀟當時眼中閃過的一抹感動。
明明昨晚,他們還歡歡喜喜地在暖閣中一起互贈對方禮物。雖然有荷包那個小插曲,可是昨晚一整晚跟秦瀟瀟穿梭在大街小巷尋找琳琳,朱斯年看出了,秦瀟瀟已然不再為荷包的事生氣。
明明很快他就要及冠,及冠之後他們就能把婚期定下來,然後他再八抬大轎把她迎進門,與她朝夕相處,相守一輩子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他心如綠洲瞬間乾涸,沙塵漫天,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他沿著來時的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走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廣雲匆匆趕來遇到了他,歡喜地說:“少爺,四小姐找到了!”
“找到了?”朱斯年死灰一般的眸子亮了一瞬,隨後重新暗了回去。
廣雲注意到朱斯年不對勁,關切詢問:“少爺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朱斯年沒有回應。
廣雲又道:“對了少爺,屬下剛剛來路上遇到秦小姐了。”
聽到秦瀟瀟,朱斯年連忙問:“她怎麼樣了?”
廣雲有些莫名,道:“少爺昨夜不是一直跟秦小姐在一起嗎?”他撓了撓頭,“秦小姐剛剛拽著個人,說是為害一方的花影盜,她說她要將人送到京兆府去。”
“她看起來不難過嗎?”朱斯年連忙追問。明明在看到他跟杜紅雨躺在一起的一瞬間,秦瀟瀟眼中的憤怒,傷心,幾乎讓朱斯年的心如同攪碎了一般疼。
廣雲想了想,道:“屬下遇到她的時候,她的確看上去有些沉鬱,不過那個花影盜被他打得狠了,胳膊好像被秦小姐卸了一條——咦,屬下還是第一次知道秦小姐這麼厲害呢。”
他說著打了個擺子,眼裡透出些欽佩摻雜著懼怕的神情來。
朱斯年忽然轉頭盯著他,廣雲被這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咽了咽唾液,結結巴巴問:“少爺,怎……怎麼了?”
朱斯年忽然道:“這麼說她不那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