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現在這副模樣,恐怕不太可能去安撫人家。他自己想要想開,放下秦瀟瀟,應當還要些時日。
朱斯年將水杯放到了床頭櫃子上,聲音嘶啞道:“等孩兒病好了,便去見杜小姐一趟。”
朱從點了點頭,頓了頓,終是提起了肖氏。
“你母親……明日去莊子上住……”
他帶著些試探的意味,怕朱斯年不忍心。畢竟這十七年來,他們母慈子孝,肖氏沒犯過什麼大的錯,朱斯年對肖氏也孝順有加。
朱斯年眸光微動,眼中閃過了不忍之色。
朱從沒有跟他講當年肖氏冒代王詩然救命之恩的事情,隻道:“她即便再不喜你跟你表妹在一處,也不應該去坑害無辜的杜小姐。我聽說那一對對主仆已經很慘了……”
想到杜紅雨,朱斯年便想到了自己幼時跟著肖氏去平州那段時日。
雖然年久日深,六歲的記憶也忘得差不多了,可一些大致的畫麵還有童年的情義還留在腦海中。
他記得當時肖氏跟王氏看起來關係十分要好,而王氏也長得溫柔漂亮,還親手給他做了平州的菱粉糕。
那是一種跟北方菱粉糕不太一樣的味道,深得他心。
也正是因為有那一段記憶,他便愈發不能忍受肖氏的所作所為。
一個人怎麼能夠在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去後去算計她的女兒呢?
想到這些,朱斯年心中那對母親的不忍,一下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忿忿不平。再想到肖氏毀了自己跟秦瀟瀟一輩子的姻緣,他忍不住握緊雙拳,閉眼痛聲道:“她的前路,父親決定便好!”
於是朱從知道朱斯年不會阻止他。
心中不忍又如何?作惡的人就應該有報應。
朱從伸手輕輕拍了下朱斯年的肩膀,“睡吧,早些養好身體,你祖母那邊也擔心。”
朱斯年點點頭,睡了下去。
門吱呀一聲關上,他睜眼看著搖曳的燭火,看到紅色的蠟淚往下滑。在那搖曳的火焰中,恍惚間看到秦瀟瀟的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閉上眼睛,兩行淚水滴到了枕頭上。
翌日,大年初三,天還沒有亮,肖氏被朱從讓人捆了起來,用馬車悄悄地送去了城郊外的莊子上。
春天雖然已經有了冒頭的跡象,可這並不代表天氣已經回暖了。
鄉下尤其冷。
那鄉下的院子,年久失修,潮濕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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