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主子就趕緊洞房吧!
也彆互相瞅來瞅去了,這麼多天還沒瞅夠是咋的?
鐘嬤嬤沒好意思問要不要先沐浴。齊公公卻等不得,也不問主子的意思,直接安排下去。
誰知這二位真不洞房,要去報國寺,吩咐備馬車出宮。
急得齊公公跺腳,一顆心兒顫歪了,“這還去什麼報國寺!哪天不能去報國寺!”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主子們!真不讓人省心!他一個太監都知道的事,這倆加起來離百歲都不遠了,搞什麼風花雪月,直奔主題不好嗎?
他覺得這餿主意肯定是娘娘出的,他主子必不能那麼無聊。
齊公公貓著腰退到殿外,剛合上門就直起腰杆。
他裝模作樣在廊下轉悠半圈,哼著小曲又去吩咐人往沐浴桶裡灑了半籠花瓣,才轉身踮著腳尖往回溜去正經回話,“主子,馬吃壞了肚子。老奴這就去內務府安排一下……”
唐楚君一聽,趕緊擺手,“這大晚上的,彆麻煩了。改日再去報國寺也是一樣。”
齊公公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不顯,“那怎麼行,娘娘第一天進宮吩咐下來的事都沒辦好,往後老奴還有何麵目在您跟前當差?”
唐楚君深信不疑,溫和的,“齊公公不用這般見外,都是我想一出是一出,大晚上要去報國寺。其實允德還不想去呢……”
瞅瞅,我說啥來著?洞房花燭夜去報國寺吹風,這種餿主意肯定是女子想出來的。他主子這時候要是還想往外蹦,那他就是個棒……咳,齊公公清咳一聲,偷瞄主子一眼。
他見主子也正滿含深意地看著自己,不由心下了然,笑眯眯提醒,“夜深了,主子們該沐浴歇息了。”
唐楚君眼尾的胭脂似染了水色。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蕭允德。
蕭允德也是耳尖通紅,對齊公公揮揮手。
齊公公趕緊轉身去安排,一出門,就捂嘴笑,不敢發出聲音。
鐘嬤嬤低聲問,“怎樣了?”
齊公公得意揚揚,眉眼挑得老高,“咱家辦事,還能有什麼不成?往後啊,學著點,彆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鐘嬤嬤納悶,“難道咱們還能逆了主子的意辦事?”
喲!這可不行!齊公公收攝了笑容,“不能!主子說什麼當然就是什麼!你這腦瓜子轉不過來的,就彆自作主張。”
鐘嬤嬤訕笑,“老奴這輩子從未敢逾矩半步!”
“那你可千萬守好了規矩,”齊公公晃晃腦袋,“咱們以後就共同伺候好主子。”
二人有說有笑。
浴殿內鎏金蟠龍燭台上,紅燭已燃過半,燭淚層層堆疊如珊瑚礁。
十二名宮娥抬著鎏金纏枝蓮紋浴桶魚貫而入,蒸騰的水汽裡浮著忍冬與蘇合的暗香。
唐楚君望著那氤氳霧氣,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嫁衣上的金線流蘇,耳尖漸漸染上胭脂色。
“娘娘……”鐘嬤嬤捧著素紗寢衣過來,見她仍端坐妝台前,不由附在她耳邊小聲說著話。
“嗯?”銅鏡裡映出唐楚君的絕色姿容。她陡然鬆了一口氣,“他當真去偏殿浴房了?”
“是,太上皇吩咐,讓您放心。”
“這人,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唐楚君笑出聲來,這才大大方方讓鐘嬤嬤褪了沉重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