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浹背,濕透了寢衣。
卻不知疲倦。
他們是最風華正茂的年紀啊!卻也是最懂得疼惜人的年紀。
他沒有貪歡,隻叫了一次水。
卻無法入眠,整夜有說不完的話,然後細細親吻,溫柔擁抱。
她有時與他相對,有時背對著他。
他們呼吸交錯,十指相扣。
又或是他在她耳邊,念叨他第一次對她的心動。
有些情話,她曾經聽過。
有些情話,卻必須是最親密的關係才可以說。如這刻,他們之間再無障礙。
唐楚君從來不知道蕭允德這麼愛說話。
絮絮叨叨,翻來覆去。
她擰他的腰,卻擰不動,肌肉很結實。她笑他,“你以後老了,肯定是個特彆話多的老頭子。”
他又湊上來親她,唇齒囈語,“那你喜歡嗎?”
“喜歡的。”她回吻他,“我怕你隻是現在跟我多話,往後久了,就不愛說了。”
多少夫妻初時也是無話不談,久了,就乏味了,膩了,相互之間隻剩下“吃了,睡了,走了”幾個字交流。
沒嘗過甜,倒也感受不到苦。可嘗過了甜,那苦便讓人不能承受。
她怕此時多熱烈,往後就多寂寥。
她也絮叨,說著自己心頭的恐懼。如少女般,不知遮掩。
蕭允德用行動安慰她,嗬護著,如對待一個稀世珍寶。
心頭萬分滿足,感恩世間一切美好。更,感恩時安夏。
沒有時安夏,他死了,唐楚君沒了,隻餘世間紛亂繁雜。
兩人幾乎折騰到天亮,相擁著睡去。
今日是新皇自己早朝。文暄帝端坐在上,聽朝臣議事,雲裡霧裡。
但有件事他聽懂了。
國力要強盛,後宮需充盈。
屁!我後宮有沒有人,跟國力有屁關係!文暄帝差點把奏折砸朝臣的臉上!
就想問,父皇什麼時候能來朝堂坐鎮?他傀儡九什麼時候能遠離京城?
父皇那年紀,總不能還要休沐好幾月吧?
可彆閃斷了老腰!
文暄帝未經人事,但人家也是成過親的皇帝了。教養嬤嬤把閨房那套都跟他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雖然他未實踐,但也知道那是個體力活兒。他深深覺得,父皇應節製,儘早來上朝,好放他一條生路。
文暄帝在朝堂上憋了一肚子氣,決定下朝攜小皇後親自去探望父皇,順便問問,老腰還好嗎?明日能上朝嗎?傀儡九何時能自由?
魏娉婷正無聊,聽說豬頭九要帶自己去慶壽宮玩,火速換了一身得體的衣裳出門。
二人一路行去。
小皇後提著裙裾穿過回廊,鎏金步搖在陽光下晃出細碎金光。
“豬頭九,我跟你說,母後答應把她的小狗借我養幾日!”
“豬頭九,你發現沒有,你近日高興了許多。”
“豬頭九,母後說你太瘦了,叮囑我多給你補補!”
“豬頭九,我跟你說……誒,你打我做什麼?看我抓到你,你就完了!”
豬頭九往前跑,“那你得先抓到我才行,哈哈,娉娉婷婷,你來呀來呀,你抓不到我!”
宮裡的一舉一動傳到了禦使台,隔日就有言官在朝堂上言正陳辭,“帝後嬉戲之聲達於外廷,恐損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