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夏天,驕陽似火,那熾熱的太陽宛如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無情地烘烤著大地。
大地仿佛被置於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熱浪滾滾而來,洶湧澎湃,仿佛要把世間萬物都融化在這令人窒息的高溫之中。
我在糧管所負責代扣款的工作。在分田到戶,實行大包乾的初期,這種最簡捷的分配結算方式被總結為:“上交國家的,扣除集體的,剩下都是自己的。”
它就像一陣強勁的春風,吹過廣袤的農村大地,使農村、農業、農民的麵貌煥然一新。
而由公社農經站代扣款這項工作,看似是簡單的任務,卻如同沉甸甸的巨石,承載著重大的責任。
全鄉九千多戶人家,一季款項全部扣清到帳,沒有一戶誤扣、漏扣,多扣或少扣。
天天傍晚賬款兩清,這需要如同繡花般的極高責任心和細致入微的工作態度。
當看到自己的努力得到廣大承包農戶和社員們的讚揚以及上級的好評時,我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喜悅和自豪。
那感覺就像農民在辛勤耕耘的土地上,驚喜地看到結出累累碩果一般,滿心的成就感如同璀璨的星光,照亮了我的內心世界。
然而,有一天,全天扣回款21萬多元,等賬款結清下班時,銀行已經關門了。
按常規,應該清點封存在公社財政保險櫃裡或電話聯係淮上縣農行派專車接款。可農經助理胡得誌竟然讓我將20多萬現金用麻袋裝好,跨放在自行車兩邊,一個人騎車從河汊送往淮上縣農業銀行存放。
河汊公社距淮上縣農行營業部約30華裡路程,而這其中必須途經泗洲湖古堰。那逶迤曲折的長堤約20華裡,兩旁林木密集,好似山區的盤山公路般難行。
白天的時候,這裡就很少有非機動車輛穿過,即便是有少數人騎車經過,也是三五成群一道前行。
很少有人在天黑後一個人騎自行車經過這彎彎曲曲、陰森森,一路險象環生的長堤。曆年在這段長堤上都會發生過多起攔路搶劫案件或凶殺案件。建國初期,殺人拋屍案就發生過多起。
當聽到這個命令時,我心中湧起一股憤怒。胡得誌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呢?他分明是有意為難我。
我的內心就像翻滾的海浪,憤怒與不甘交織在一起。但我又不想被他看扁,更不想因為他的刁難就放棄自己的責任。
我深知這筆錢的重要性,這不僅僅是錢,更是農民們的心血和希望。
夜幕緩緩降臨,湖堤上一片漆黑,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無情地吞噬著一切。
湖風瑟瑟作響,那風聲就像鬼哭狼嚎一般,在耳邊淒厲地呼嘯而過。
道路兩邊時不時發出刺耳古怪的聲音,仿佛有無數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窺視著我,令人毛骨悚然。
10米以外什麼也看不清,眼前黑洞洞的,我感覺自己就像置身於一個恐怖的深淵之中。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的全身。
我嚇得渾身淌著虛汗,心都快蹦出來了,頭腦嗡嗡作響,當時大有魂不附體的感覺。
我硬著頭皮,拚命踩著腳踏子讓車子飛奔,巴不得立馬飛出這段鬼門關。
我憋著一口氣,幾乎嚇的就要喊出聲來。但在彆人看來,我仿佛又像在黑暗中孤獨前行的勇士,雖然內心充滿恐懼,但外表卻透著一種堅定。
我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自行車的車輪飛速轉動,仿佛在與黑暗賽跑。
當我大汗淋漓地到達縣農行時,那裡的同誌們看到我,都驚出一身汗。
他們的眼睛裡充滿了驚訝和擔憂,仿佛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
他們紛紛問道:“誰有這樣大的膽,下這樣的命令?”隨即,他們趕緊打電話給縣委農工部張部長,報告了此事。
次日,張部長專程親自來到河汊。他的表情嚴肅而莊重,仿佛一座威嚴的山峰。
他對胡得誌提出了嚴厲批評,那聲音就像一陣雷鳴,在辦公室裡回蕩:“你怎麼能這樣做呢?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如果出了什麼事,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同時,他也用同情的口吻提醒我說:“你也太老實,為了服從命令完成任務,連命都不要了。
如果有人知道你背的是20萬現金,在湖堤上你還有命嗎?以後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能把自已置身於險境而不顧。”
說著又轉過臉來對著胡得誌助理說:“以後要杜絕類似的事件發生!再有,就不是口頭批評問題了。明白嗎?”胡助理和我在一旁頻頻點頭:“明白,明白!”直至今日想起這件事,我都十分後怕。
當時的我就像在懸崖邊行走的人,一不小心就可能墜入萬丈深淵。
還有一次,在糧食收購過程中,糧管所的收糧
計價人員丁某和大平村農民李安標為糧食的價格問題發生了分歧並爭吵起來。
丁某長得人高馬大,平時板著一副驢長大臉,讓人覺得他生來就不知道笑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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