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歲月的長河中回溯,1985年的那段時光,宛如一幅被歲月侵蝕卻又色彩斑斕的古畫,在我的記憶深處徐徐鋪展。
彼時,我從副鄉長的崗位轉至團縣委擔任副書記一職,原以為是邁向了充滿希望的新征程,然而,現實卻如同一團迷霧,荊棘密布在前行的道路上。
初入團縣委時,縣委招待所成了我的臨時居所。那是一座仿若被時光遺忘的建築,牆體上的斑駁痕跡恰似歲月鐫刻的銘文,默默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踏入那昏暗的走廊,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似是歲月沉澱的塵埃與濕氣混合而成。
那氣息縈繞在鼻尖,仿佛是過去的時光在低語。我所住的房間狹小而簡陋,一張窄小的床緊靠著牆壁,床板硬邦邦的,每一寸紋理都仿佛在訴說著它的滄桑。
被褥單薄得如同蟬翼,在夜晚的涼意侵襲下,我宛如置身於冰窖之中。每當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我獨自躺在那張床上,望著天花板。
昏黃的燈光在角落裡搖曳閃爍,好似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那微弱的光線灑在牆壁上,映出一片片陰影,孤獨感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將我淹沒。
那張破舊的桌子,邊角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桌麵坑窪不平。桌上擺放的台燈,燈罩上布滿了灰塵,燈光透過那層灰塵,散發出一種朦朧而微弱的光,宛如黑暗中掙紮求生的螢火蟲。
椅子的漆皮脫落了大半,露出裡麵粗糙的木質紋理,仿佛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在無聲地歎息著歲月的無情。
在縣政府單身漢食堂用餐的那段日子,也充滿了無奈與苦澀。食堂裡,飯菜的香氣雖每日彌漫,但菜品卻如同被定格的畫麵,千篇一律。每天望著那幾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菜式,我的味蕾仿佛也陷入了沉睡,失去了對美食的渴望與感知。
後來,食堂撤去,我的生活起居便全然依賴於招待所。
這本應是一種關照,卻在不知不覺中演變成了一種折磨。招待所的飯菜,於我而言,宛如一道兩難的選擇題。若是選擇簡單的餐食,我又擔心會被他人輕視;可若選擇豐盛一些的,那微薄的薪資便如流水般消逝,難以承受。我每月僅有41元的基本工資,加上些許補貼,也不過60多元。然而,應酬之事卻如影隨形,無法躲避。每次看到工資單上那一串可憐巴巴的數字,我的心便如同被一塊巨石死死壓住,沉重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經濟上的窘迫,如同一團濃重的烏雲,時刻籠罩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每當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我隻能通過那長長的電話線,向妻子傾訴內心的苦悶。
電話那頭,妻子溫柔的聲音宛如涓涓細流,淌入我的心田,為我帶來一絲慰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縷微光。
而郝姑娘的出現,恰似一陣狂風驟雨,打破了我原本平靜的生活。
我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妻子的溫柔如同春日裡那溫暖而柔和的暖陽,輕輕地灑在我的心田,讓我感受到無儘的溫暖與安寧。孩子的天真可愛,恰似清晨草尖上晶瑩剔透的露珠,純淨而美好。
他們是我在這紛繁複雜世界中的避風港,是我心中最為珍視的寶藏。然而,郝姑娘卻如同一陣不合時宜的狂風,試圖吹散這片寧靜。
記得有一次,我的中山裝呢子服不知在何時沾上了油膩,還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那灰塵仿佛是我心中難以言說的煩惱,雖看似微不足道,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郝姑娘看到後,眼中瞬間閃爍起熱情的光芒,那光芒中似乎隱藏著一些我無法理解的情愫。她執意要幫我把衣服拿回去清洗熨燙,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可我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好意。那一刻,我的內心五味雜陳,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心頭爬過。我拿著衣服轉身走向洗衣店,每一步都走得堅定而決然。
一路上,我的思緒如同亂麻,心中不斷告誡自己,必須堅守自己的原則,守護我的家庭。
第二天,當她看到我煥然一新的衣服時,她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悅。那一絲不悅如同陰霾,短暫地籠罩在她的麵容上。
在盛菜的時候,她的手微微顫抖,看似不小心將湯汁灑在了我的衣服上。刹那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急切地要求我脫下來讓她清洗賠罪。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舉動背後有著複雜而微妙的情感,但我不敢也不想去深究。我隻知道,我的家庭是我心中的聖地,不容任何人侵犯。
在一個寒意尚未完全消散的傍晚,夕陽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將天邊染得一片通紅,恰似一幅淒美而壯麗的畫卷。
然而,我的心情卻如同這即將被黑暗吞噬的夕陽,沉重而壓抑。微風輕輕拂過,帶著絲絲涼意,如同冰冷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卻無法吹散我心中那濃重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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