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底,我來到縣政府已然第三個年頭,第二個年底的時光悄然來臨。韋洪偉同誌調到了兩淮市勞動局,榮升為一把手局長,而我則繼任淮上縣常務副縣長一職。
這個職位,於我而言,就像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充滿了挑戰與壓力。從某種意義上講,確實讓我感到肩頭的擔子更重了。若想乾好這份工作,就必須對諸多具體問題有明確的態度,是非對錯、進退可否,容不得半點含糊,一般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他人在任時的情況我不得而知,但至少我有著這般深刻的體會。
記得擔任常務副縣長後的第一次縣長辦公會議結束後,主持會議的縣長邢建淮竟邀我單獨留下。那一刻,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
冬日的會議室裡,寒氣逼人,仿佛空氣都被凍結了。那股冷意,絲絲縷縷地鑽進我的身體,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氣氛凝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窗外,寒風呼嘯著,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卷起一片片枯黃的落葉,肆意地拍打著窗戶,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冬日的嚴酷。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會議室中,等待著邢縣長發話。
邢縣長先是去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回來時,臉上板得如同一塊寒冰。他狠狠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靈魂。
他厲聲說道:“做了常務副縣長,就不把縣長放在眼裡了是嗎?”那聲音猶如一記重錘,猛地砸在我的心頭。
我頓時被他的責問給弄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心也瞬間沉到了穀底。我仿佛置身於一個黑暗的深淵,看不到一絲光亮。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回問道:“邢縣長這話從哪裡說起?是什麼意思?”此時的我,滿心都是不解和委屈,仿佛被人冤枉的孩子,急於辯解。我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急切。
邢縣長依舊嚴肅認真,聲音裡透著寒意:“調幾名幼兒教師,分管的郭縣長不知道,我縣長不知道,竟然直接從人事局把手續辦了。”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立刻回道:“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內心的焦急溢於言表。我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邢縣長厲聲說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三個人中就有你家屬一個。”他的眼神像利劍一般刺向我,讓我感到一陣寒意。
我再也忍不住,憤怒地反擊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我家屬我也不知道,因為我隻知道我家屬劉常英在縣機關幼兒園做幼兒教師。你說她被調動到那裡上班我真還不知道。如果是我下令調的,應該拿出有我的簽字,或者有我跟教育局,人事局等相關單位協調的痕跡。那怕是口頭指令也能說明問題。您這樣莫名其妙的指責我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我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雙眼緊緊盯著邢縣長,目光中滿是堅定和不屈。
邢縣長看著我理直氣壯、不肯相讓的態度,微微愣了一下。稍作停頓後,他冷冷地說了句:“你既然不知道,那等問清楚再作定奪。”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他剛離開,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滿心的疲憊和無奈。我感覺自己仿佛被世界拋棄了,孤獨而無助。
片刻之後,我強打起精神,拿起電話問人事局長梁戰東這事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梁戰東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事情是這樣的,昨天縣委主要領導明確指示先辦手續,說隨後由您這個常務縣長來簽字補材料的。您還沒來,上午邢縣長又指示暫時停辦。而調令已經到教育局了,怎麼辦呢?”
我急切地問道:“涉及到那些人?”梁戰東說道:“這您還不知道嗎?共三個人。有您家屬劉常英,縣委辦主任家屬倪素華,衛生局長家屬衡永芹。她們都從幼兒園調到教育局機關上班。”
我當時聽了,隻覺一陣驚雷在腦海中炸響,感到莫名驚詫。竟然涉及到我家屬劉常英,我卻一無所知。
我定了定神,跟梁戰東局長說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確實不清楚。請梁局長按書記縣長協調好意見辦。”
梁戰東歎氣道:“協調什麼呀!邢縣長是編委主任,他下令撤回隻好撤回。”我無奈地說:“好吧!你按邢縣長意思辦吧!”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沉重得如同壓了一塊巨石,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到五分鐘,梁局長又打電話給我:“現在邢縣長又要求我把縣委辦主任老婆倪素華,衛生局長老婆衡永芹兩人調令撤回。將您這個常務縣長太太劉常英調令照常執行,手續由他這個編委主任補辦。”
我雖不解邢縣長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但想到梁局長是我河口老鄉,溝通交流十分方便,彼此在很多問題上都能相互理解和照應,平日,他對我也是言聽計從的。他這時一定能理解我的難處,便說了一聲,那你就按邢縣長意圖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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