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一隻神秘的手緩緩拉長,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我的大腦如同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思緒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不息。
董敬高前些天讓我幫他做試卷時,那信誓旦旦的話語仍在耳畔回響“就是找你核實個材料,放心,與你本人沒什麼關係。”可如今,這局麵卻讓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與不安。難道這一切隻是為了麻痹我?若真是如此,那又何必告訴我呢?難道是想試探我會不會找人說情?可我問心無愧,又何須找人說情?又或許這董處長還有其它想法?
還有邢喜然也曾提醒我,隻是找我核對材料、了解情況。怎麼現在卻變成要我交待自己的問題?瞧這陣仗,哪裡像是說了就回去吃中飯的樣子。
我的心情愈發沉重,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此刻身處的房間裡,氣氛緊張而壓抑,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我不安地坐在那裡,看著眼前陌生的三人,心中湧起一陣恐懼。除了省委黨校的同學董敬高外,另外兩人我都不認識。一個有著海濱的口音,一個帶著部隊轉業乾部的模樣。他們三人圍著我,那氣勢如同三隻餓狼緊盯著一隻小羊羔,讓我心中充滿了不安。
其中一位被他們稱為林主任的人,麵色陰沉,表情仿佛能擰出水來。他緩緩開口道“我們三人一班,以後每天會有三班人輪流陪著你。你不主動交待,我們有的是時間,一天、兩天,十天、一百天都沒問題,我們不怕耗,就怕你扛不住。今天出不去沒事,明天出不去也沒事,後天還出不去,到時候周圍的人會怎麼看你、你的家人和子女?你單位的同事和下級又會怎麼看你?你回去還怎麼工作?到時候,怕你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寒風,吹得我心底發涼。我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心中想著,絕不能被他們的威脅嚇倒。
我耐著性子說道“你們代表組織,也得實事求是,不能逼我說假話,說假話是對組織不負責的行為!”我的聲音雖不大,卻帶著堅定的力量。
然而,我的內心深處滿是恐懼與不安。我實在無法理解和接受他們對我的這般不信任。倘若他們掌握了確鑿證據,無全可以直接向我攤牌,可如今沒有證據卻將我扣押在此,逼迫我交待問題,又對我的辯解不予相信,這究竟是為何?黨紀國法中哪一條規定允許他們如此對待我呢?
這些辦案人員憑借當前的優勢地位,毫無事實依據地對我提出質疑,甚至覺得我若不承認自己有經濟問題就是態度不好,不配合組織調查。我堅信組織不應以這樣的方式對待自己的成員,當下他們的行為隻能是個彆人員的個人行為,絕不能代表整個組織。
對這些人而言,他們或許渴望出成績、立功受獎、獲得提拔,但於我來說,這卻關乎著我的政治生命、人生以及未來。所以,任憑他們引誘、威脅、勸導,我始終堅守實事求是的原則。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洗清嫌疑。我隻知道,我不能輕易妥協,不能讓他們冤枉我。
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輪番勸導,那場麵猶如一場緊張的辯論,而我則像是那個孤獨的辯手,在為自己的清白奮力抗爭。
其中一位仿佛在講述一個故事般說道“甄皓啊!我希望你能抓住機會,前段時間有個地方的一位乾部,犯了錯誤,組織找他談話後,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問題,積極配合調查,主動交待並退還了32萬非法所得。組織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對他進行了恰當的處理。你應該向這位乾部學習,可不能諱疾忌醫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聽著他的話,陷入了沉思。我深知,規定是嚴肅的,對於違紀違法的行為絕不可能姑息縱容。如果真有乾部犯了錯誤,也必須依法依規進行處理,絕不可能像這位同誌所說的那樣簡單了事。
我回應道“規定有其嚴肅性和公正性,不能錯誤解讀。我沒有違紀違法的行為,自然也不會被錯誤定性。我相信組織會公正地對待每一位成員,不會僅憑無端猜測就給人定罪。而你說的這位乾部的故事應該是不可能存在的,也是規定所不允許的。”
在這些人看來,或許他們對我的情況存在一些誤解,以為我是一個可能存在問題的乾部。但我堅信自己的清白,理直氣壯地說“我問心無愧,你們不能無端懷疑我。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能接受不合理的指責。”此時,我心中的堅定如磐石一般,我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相信組織最終會給出公正的結論。
不過在這些人心中,似乎早已認定我甄皓一定是個見錢就收、送禮就要的腐敗分子。因此,他們堅決不會放過我!而我卻理直氣壯地回應道“我沒病,你們非說我有病,強行讓我吃藥,這怎麼可能呐!”說著,那心中的憤怒如烈火般燃燒起來,仿佛要將這壓抑的氛圍燒個乾淨。
“你現在說沒病,過兩天就會有病了,到時候後悔就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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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到了這裡,沒一個能乾淨出去的。你等著瞧,看樣你要倒大黴了!”
我聽著他們的輪番威逼勸誘,滿心的委屈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卻又無可奈何。我隻能不停地解釋,反複強調自己是清白的,從來沒有收過任何人的錢物,請組織上針對相關情況進行調查核實,不能讓我蒙冤受屈。當時,我還想把我在河灣拒收一大筆錢的事說出來,以表現我不為金錢所迷惑的氣慨。但心中又一想,現在不是自我表揚的時候。他們現在是有罪定論,千萬不要節外生枝。如果他們再安排調查,少則一周,多則更長。千萬不能自找麻煩。到嘴邊的話又被我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我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我知道,我不能冒險。我必須保持冷靜,等待時機。
時間在這緊張的氣氛中緩緩流逝,仿佛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轉眼到了午飯時間,新的一班人給我送來了一盒飯。那飯盒在我眼前,卻顯得如此陌生。我隻吃了三分之一的飯,菜一口未動。他們在一旁冷眼旁觀,見我吃了幾口,便迅速把餐具拿走,繼續對我進行“轟炸”式的談話。
帶頭的是個操著獨特口音的大個子,另外兩個,一個有著不同的口音,一個也有著彆樣的口音。那大個子陰陽怪氣地說“聽說你到現在啥都沒說,我都替你著急。給你機會你不把握,看樣子你要倒大黴了。”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讓我心中更加不悅。
“找你們這種級彆的乾部,就沒有能跑掉的,你彆嘴硬,到時有你好看。”另一個跟著附和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我還沒來得及吭聲,有著彆樣口音的人便提高嗓門罵罵咧咧道“媽的,看樣子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他的話語粗俗不堪,讓我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我怒視著他,努力壓著心中的怒火,儘量平和地說“這位領導同誌,講話怎麼這麼不文明,我是來接受組織調查的,不是來聽你罵娘的。”我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示出我內心的憤怒。
“罵你怎麼了,象你這種可能有問題的人,我還想打你呢!”他大聲吼道,那猙獰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他的模樣仿佛一頭憤怒的野獸,隨時準備撲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