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坐在前排皮質座椅上,黑色長風衣的下擺隨著車身晃動輕輕起伏。
聽到後排傳來的嬉鬨聲,他藏在墨鏡後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似蒙著薄霧的匕首,透著幾分詭譎與莫測。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金屬與皮革碰撞發出清脆聲響,每一次敲擊都與大巴車引擎的轟鳴形成奇異的共振。
黎安瀾倚靠著車窗,額頭抵在微涼的玻璃上,目光緊鎖著窗外飛逝的景象。
遠處山巒被濃稠的灰霧籠罩,霧氣中翻湧的黑色氣息如被驚動的蛇群般扭曲糾纏,空氣中還飄散著若有若無的鐵鏽味,令人不寒而栗。
當大巴車在霓虹燈閃爍的酒吧前戛然而止,刺耳的刹車聲劃破了短暫的寧靜。
王榮軒激動得整個人幾乎彈到過道上,臉頰漲得通紅,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哇,雷教官這是帶我們來娛樂放鬆啊,太棒了!”
他一邊歡呼,一邊搖晃著身旁的呂凱歌,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投入酒吧的狂歡之中。
車廂內頓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起身聲,金屬座椅碰撞的聲音雜亂無章。
唯有黎安瀾像被釘在座位上一般紋絲不動,他死死盯著酒吧的招牌,眼神中充滿警惕與不安。
那招牌上暗紅色的圖案在他眼中不再是普通的塗料,而是混合著靈力的凶獸血,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這裡不是普通的酒吧,這裡是殺戮決鬥場!”
話音剛落,車窗上突然凝結出蛛網般的冰紋。
黎安瀾的話音引起了周圍同學的騷動,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不安的情緒在車廂內蔓延。
大巴車停穩後,雷震天率先下車,黑色長風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如同展開的黑色羽翼。
他抬手示意眾人跟上,動作間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了車,腳步不自覺地放輕。
剛一走進酒吧,一股混雜著煙酒味、汗味和廉價香水味的熱浪撲麵而來,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撞擊著耳膜,強烈的鼓點震得人胸口發悶。
酒吧內,紫色激光燈在煙霧中瘋狂切割,投射出一道道扭曲的光影。
舞台上,身著鱗片緊身衣的舞女們隨著音樂節奏瘋狂扭動,她們發間的骨製鈴鐺發出清脆卻又帶著幾分陰森的聲響,與台下醉漢們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詭異的狂想曲。
空氣中還漂浮著細碎的金色粉末,那是能短暫提升感官卻會傷身的違禁品“幻金粉”,黎安瀾察覺到後,立刻暗自運轉靈力,在口鼻處形成一道防護屏障。
舞女們的妝容豔麗而誇張,臉上的油彩在燈光下閃爍,配合著她們極具誘惑性的舞姿,將酒吧內紙醉金迷的氛圍推向高潮。
眾人被這喧囂狂熱的氣息包圍,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但在雷震天那如山嶽般沉穩的氣勢壓迫下,他們努力保持著鎮定,如同受驚的羊群跟在牧羊人身後,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地麵傳來的音樂震動。
他們路過吧台時,看到調酒師熟練地搖晃著酒杯,酒水在燈光下劃出絢麗的弧線,而顧客們舉著酒杯肆意狂歡,絲毫未察覺這群不速之客的到來。
前行不久,一扇雕刻著猙獰鬼臉的青銅大門出現在眾人眼前,兩名身材高大、肌肉虯結的保安如同從陰影中浮現的石像,雙臂交叉胸前,金屬護腕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眼神冷峻而警惕,身上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他們的存在如同兩尊門神。
雷震天不慌不忙地抬手,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布滿陳舊傷疤的小臂,那些傷疤縱橫交錯,訴說著曾經的浴血奮戰。
他指尖輕彈,一枚徽章便懸浮在空中緩緩旋轉。
徽章呈圓形,直徑約三寸,整體由散發著幽冷光澤的神秘黑色金屬打造而成,邊緣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火焰紋路,紋路間跳躍著幽藍的火苗。
徽章正麵浮雕著“修羅”兩個古樸蒼勁的大字,字的周圍環繞著細密如絲的紅色線條,宛如鮮血在緩緩流淌,散發著強烈的肅殺之氣。
在燈光的照射下,徽章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
保安看到這枚徽章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中滿是敬畏與驚恐,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其中一人甚至尿濕了褲腿。
他們顫抖著敬禮,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鏽的機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砸在地麵瞬間蒸發成白煙,隨後連忙側身讓開道路。
他們的反應讓眾人意識到這枚徽章背後蘊含的強大威懾力,也對雷震天的身份更加好奇。
穿過大門的刹那,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那氣息中夾雜著濃重的鐵鏽味,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