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嶺線起伏,星光三五點,夜露漸濃,正夜半。
妖魔竊私語,大言春秋事——
趙負雲不想再聽那牛婆婆說什麼了,直接說道:“我曾在黑暗裡盼望過燈光,現在我有人喚我名,我便願意給她燈光,照她前路。”
他說完,也不管牛婆婆還有什麼想說的,伸手一指,他的指尖便生了火焰,原本處於黑暗之中的那些妖怪或者陰物,立即朝著山林之中退去。
它們心中湧起了驚懼、恐怖。
趙負雲指尖湧生的火光,肆意、張揚、危險。
坐在牛背上的牛婆婆抬起衣袖,遮擋著眼睛,她的身上泛起了烏光。
而那白母豬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那眼中的混濁竟是被火光刺破,像是山中迷霧,被朝陽給驅散。
白母豬的眼中出現了人性的光輝,立即開口道:“負雲道長救我。”
牛婆婆卻並沒驚恐或者激動,或者她自持實力,又或者她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你是哪裡人氏,為何會被她化為畜生?”趙負雲開口問道。
“道長,你要為我做主啊,我,妾身原本徐塘關關主的正妻徐毛氏,正在裡屋午憩,卻被這個妖婆使了妖法,化為畜生,一路上渾渾噩噩,帶到這裡,之前有過短暫的清醒,聽到了道長的道號,剛才又有一刹那清醒,見道長要走,這才冒死喊住道長,求道長為妾身做主啊……”
那白母豬發出女人的聲音,聲音有些顫抖,卻也條理清晰,將事情原委說了清楚。
“嗬嗬!你怎麼不說,你是在食了小兒心瓣與靈藥熬煮成的湯後,陷入深睡之中,這才會被我披上了白豬皮的。”
“我要讓人變成白豬,為人披上這白豬皮,先要對方身上不著衣,而你食了小兒心瓣湯之後,會全身燥熱,所以你會脫光衣服在床上睡覺,我才有機會為讓伱披上白豬皮。”牛婆婆以一種冷嘲的口吻解釋著,她同樣是在證實自己說對方食小兒心這件事。
“道長容稟,妾身何曾敢食小兒心瓣啊,妾身服食的,不過是家中供奉於夢境之中孕育出來的夢果而已。”那白母豬大聲的爭辯著。
“夢果?”
趙負雲前不久才從都下城離開,在那裡他追殺了一個築夢師,那個築夢師在都下城之中,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讓不少的人在睡夢之中死去。
而現在這個人呢?他究竟是吃的人心,還是‘夢果’?而且,在他的心中,夢果大概是以人的神魂為土壤孕育出來的。
“家裡供奉說,那隻是夢境果實,並不是真正的人類心瓣。”徐毛氏急切的說道。